可偏偏她把所有技能點都點在非常奇怪的地方。
不過陸景倒是也不好隨意評價別人的人生選擇,他從溫小釧拿來的三套衣服中挑選了一套,回屋換在身上。
這衣服也不知道什麼料子織成的,明明看起來薄薄一層,但是穿在身上保暖效果竟然很是不錯。
而且每一條絲線都走的非常工整,突出一個一絲不茍,與其說這是一件衣服,倒不如說是件藝術品,也不知道溫小釧是從哪里買到的,反正陸景之前去裁縫鋪里,是沒見過這樣做工的衣裳。
可能對溫小釧這樣的富婆階級來說還有什麼別的購買渠道吧,就像陸景前世那些有錢人,你永遠不知道一樣普通的東西能被他們整出多少花活來。
等穿好衣服陸景重新走出門去,就見溫小釧正挽起袖口,墊腳從院里的井中打水出來。
而另一邊的灶臺上也被她燒上了一壺熱水,她身邊的石臺上則擺著一只木盆,一把梳子,還有剪刀,眉刀之類零零碎碎的東西。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陸景很難相信短短一會兒功夫溫小釧居然做了這麼多事情,而且更神奇的是她的裝束居然一點沒亂,衣服上也沒蹭到什麼煤灰。
而溫小釧見陸景出來,也抬頭,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之色,接著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石凳。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陸景也沒客氣,坐在了那石凳上。
溫小釧拿起梳子,先幫陸景梳理了頭發,接著又用剪刀為陸景修了鬢角……她的動作很是嫻熟,神情也前所未有的專注,就仿佛是一位正在作畫的畫師,一路揮灑自若。
只用了不到一刻鐘,便完成了修剪。
接著她又取來熱水,倒在陸景面前的木盆中,兌井水降溫,為陸景清理了他頭上的碎發。
待發梢上的水跡都被擦干,溫小釧再次拿起梳子,開始一邊為陸景梳頭,一邊給他束發。
這一瞬的陸景甚至產生了一絲錯覺,就好像自己真的是準備出遠門的陳人,而溫小釧則是他的娘子,正在為他束發送行。
直到溫小釧拿出一朵紅羅花,陸景才如夢初醒,擺手示意自己不要。
他在陳朝生活了也有快三年了,當然知道陳人無論男女都有簪花的風俗,在朝廷官員與文人雅士尤為流行。
但是陸景自己有點接受不能。
溫小釧見狀也不勉強,就將那朵紅羅花留在了石案上,接著遞給了陸景一只銅鏡。
陸景看了眼鏡中之人,哪怕是在這種座機清晰度下,他也能看出如今的自己的確是比先前精神帥氣了不少,尤其是身上那套衣服,看起來也很是合身。
陸景感慨,“溫姑娘你這目力裁衣的手段實在是太厲害了。”
溫小釧擦了擦手,莞爾一笑,“一點小伎倆而已,只要陸大俠不笑話我就好,對了,另外兩套衣服陸大俠也留下穿吧,畢竟那兩套衣服都是照你的尺寸裁的,你要是不要,其他人也穿不了。”
陸景想了想,似乎的確如此,于是便也沒再推辭,直接收了下來。
不過他也沒白拿人家的東西,之后對溫小釧道,“等我下批人參收上來,我也送你幾棵泡茶喝。”
說到這里陸景卻是又想到了最近兩天一直在幫他辛勤收參的辰漢卿,想著臨走前要不要和對方說一聲,但是算了算,辰漢卿至少還應該要在舊田那邊再做一天,于是陸景也就打消了這念頭。
反正明天他就回來了,也不會耽誤辰漢卿的工作。
第三百一十八章 湖州之行
陸景換好衣服,束好頭發后便跟著溫小釧一起離開了書院,啟程去給后者的外祖母祝壽去了。
兩人此行的目的地是湖州,根據溫小釧的說法,溫家大部分產業都在湖州,雖然這些年溫大娘一直在向隔壁徽州擴張,甚至她本人大部分時間也都待在徽州。
但是溫家的老宅還有大部分族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有歲數不大的幼童大都還留在了湖州。
陸景和溫小釧離開司天監在湖州的據點,走出去了沒多久,就在街邊看到了一輛馬車。
趕車的是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壯漢,生的人高馬大,尤其是他的那兩條手臂,居然比陸景的大腿還要粗,手臂上的肌肉看起來就像巖石一樣堅硬。
他一句話不說,只是站在馬車邊,周圍的路人在看到他后,就都下意識的從他的身邊繞開了。
然而就是這麼個壓迫感十足的壯漢在看到溫小釧后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個孩子式的開心表情,接著就邁開雙腿,一邊傻笑著一邊向陸、溫兩人跑來。
溫小釧在看到那壯漢的時候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喜色,叫道,“馬叔,怎麼是你來接我?”
那姓馬的壯漢聞言做了個手勢,似乎是在表示對溫小釧的擔心。
溫小釧看到那個手勢后先是一陣激動,但很快她又苦笑道,“馬叔你不去接我那些個姐姐,偏偏跑來接我,不是最掛念我,而是因為覺得我最弱小,沒法保護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