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后卻見黃監院搖了搖頭,“不是案子。”
“那是什麼?”
“我想你幫我找個人。”
“什麼人?”
“一位故友,也曾是我的同窗。”
“司天監的監察嗎?”陸景想了想道,既然是黃監院的同窗,那無外乎就兩個去處,要麼留在書院當教習,要麼成為了監察。
而黃監院要他去找,那對方肯定不在書院里。
但是黃監院之后的回答卻是有些出乎陸景的預料,“他不是監察。”
頓了頓又補充道,“他當初沒有完成修行就離開了書院。”
“那他豈不是要喝送客茶,忘掉在這里的一切?”
“那倒也沒有,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屬于身體上的確無法再繼續修煉下去了,說起來你們兩個的情況倒是有些相似,但他是先完成百日筑基后因為一場意外而無法修煉的,你卻是一開始就沒有任何秘力親和,還是你更罕見一些。”
陸景撓頭,不知道為什麼黃監院這表揚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總之,他在意識到自己沒法再修煉后找了當時書院的提學,主動提出想要離開書院,但是他卻不想就這麼打道回府。
“自從叩開了那扇大門后,他和這里大多數人一樣,都意識到了司天監對于世間的重要性,所以哪怕失去了修煉的可能,依舊想要為我們的事業盡自己一份力,只是換了種方式。
“不再想要去做監察,而是成為了一個研究者,而他在司天監除了和那些千奇百怪的詭物打交道外,還主動研究起了秘境來。
“這麼說吧,論起對秘境還有秘力本源的了解,他甚至不在鄭教授之下,你剛剛在門外的時候也聽到了吧,蘇提學帶人去查探了書院北面的那處秘境,發現那里的情況很不好。
“根據鄭教授的計算,那處秘境或許撐不了太長的時間了,正因為如此,我想找到他,再聽聽他的意見。”
“嗯,他如今不在司天監嗎?”
“大概是十日之前,他只身一人去了梁州。”
“梁州?那地方不是在打仗嗎?”
西北那些土番已經不是第一次嚷嚷著要建國了,但是以往的時候多半只是想憑此做籌碼,多討點恩賞。
只是這一次不同,眼見大陳氣數將盡,那些番人的心思也開始活絡了起來,所以他們這一次是想要動真格的了。
朝廷出了大軍平叛,和那些番人硬碰硬的打了幾仗,場面上還是能占據一些優勢的,基本勝多敗少,只是想一口氣吞掉對面似乎也不太可能。
于是最終戰爭還是向著拉鋸戰的方向不斷滑落了。
這麼耗下去那些土番固然難受,但是朝廷這邊錢糧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現在雙方都是硬挺著,拼誰命長。
如此一來,西北三州的地界上也變得無比混亂。
黃監院道,“他去梁州調查那邊的一個秘境,現在我們人手不足,十二秘境不可能各個都去查,只能先派人去附近大致看看,沒人比他更適合了,畢竟他這二十多年一直都在研究秘境,所以他也就主動請纓。
“至于為什麼最后只有他一個去了,還不是因為司天監現在實在抽調不出人手來,發現書院北面那處秘境也出現問題后,我派信使去梁州找了他,但是沒能找到,所以只能派人再跑一趟了。
“怎麼樣,你愿意去梁州幫我把人給找回來嗎?”黃監院望向陸景。
陸景點了點頭,“能再多告訴我一些和他有關的信息嗎?”
“當然,他姓齊,名聞人,不過外出辦事的時候喜歡用安石這個名字,他的長相很有特點,身高七尺,手長過膝,右手的手背上有三顆痣,應該還是很好認的。
“稍后我會將那座秘境所處的地方也告訴你,你看看能不能在那附近找到他吧。”黃監院道。
如果單純只是找人的話,這活聽起來還是比較輕松的。
雖然朝廷和西北的那些土番正在梁州打得不可開交。
但對陸景來說,大軍什麼的還是比詭物要好對付一些的,畢竟大軍打不過,還是可以跑的嘛,而詭物可就說不定了,就好比他上次的遇到的那尊佛像。
拼不出那把屠刀,陸景估計自己也夠嗆能殺的出去。
稍微回去收拾了下,跟辰漢卿交待了照料參田的事情,陸景就又再度動身了。
不過這一次他也留了個心眼,因為葵警告過他他已經被紀先生給盯上了,而且司天監內還有紀先生的內應,所以陸景這次出門也帶上了一張人皮面具。
等到了梁州,找個沒人的地方套在臉上,參客馮九郎便又重出江湖了。
而剛一上街,陸景就感受到了城中的緊張氛圍。
因為就在半個月前,附近一個大土番部落剛派人圍攻過這里,據說出動了足足有三萬大軍,雖然最后沒打下來,半路撤走了。
但是先前攻打時留下的不少痕跡還都清晰可見,而且因為這座城中魚龍混雜,各部落的人都有,守軍也不敢懈怠,正加強警戒,四處巡邏,以免那些已經暗中投敵的人忽然來個什麼開門獻城,陸景目光所及,到處都是披甲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