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收攏清點詩詩的遺物時,大家發現那只玉鐲不見了。
詩詩的丫鬟去詢問秋娘玉鐲的下落,秋娘一口咬定不知,而且她也否認了自己先前曾經去過詩詩門外的事情。
但是根據和秋娘關系不錯的一個妓女所說,秋娘之后一段時間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有一次她去秋娘的房中找她,因為兩人很熟的緣故,就沒有敲門。
結果她進去后,發現秋娘正慌張收拾著自己的首飾盒,還和她發了一通脾氣。
“有三個問題。”陸景豎起了三根手指。
“第一,秋娘的遺物里并沒有那只玉鐲,所以現在并沒法證明她拿了那只玉鐲。
“第二,按照丫鬟的說法,秋娘就算得到玉鐲也是大概一個月前的事情了,從她得到玉鐲,到跳樓身亡,只中間有二十多天時間,而詩詩得到玉鐲后的第四日就死了,為什麼兩人的死亡時間差了這麼多。”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是,從詩詩墜樓到秋娘身死,玉鐲只換了一次主人,但這中間還死了十一個人,而且這十一人都不是一家青樓的,按理說她們也接觸不到那只玉鐲,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所以接下來我們應該再去其他青樓看一看。”夏槐道。
說完這句話兩人卻是忽然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從書院中出來后,陸景和夏槐之間的談話就都一直圍繞著這次的案子。
好處是借著公事的名頭,陸景總算讓夏槐開了口,但壞處就是一旦脫離了案子,兩人就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尤其是夏槐,陸景發現和之前相比,她臉上的笑容少了很多,那兩只小酒窩就快要消失不見了。
不過眼下救人要緊,兒女私情也只能暫時放在一邊了。
之后兩人又去了四家青樓,從不同的死者那里都發現了她們和玉鐲的聯系。
而且在她們死后,那只玉鐲也都同樣不翼而飛。
最后兩人來到了衙門的停尸房,找到了昨晚剛死的那名妓女。
陸景仔細檢查了那明妓女的尸首,然后對夏槐道,“除了高處的墜落傷之外,她的身上沒有其他傷口,也沒有被繩索捆綁拖曳的痕跡。”
而夏槐則著重查看了尸體的左腕,指著上面一處淺淺的印記道,“她也有帶手鐲的習慣,就是不知道帶的是不是那只玉鐲了。”
頓了頓她又道,“天快黑了,我們現在必須趕緊找到那只玉鐲的下落,否則今晚怕是就要有第十六位受害者了。”
陸景點了點頭,“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除此之外還找了城里的幫派幫忙,派好手盯住城中所有青樓,一旦有人要墜樓,就會提前出手截住,所以我們接下來可以查查那鐲子的來歷了。”
不得不說,直到目前為止這案子的進展都還挺順利的。
比陸景之前辦過的任何一個案子看起來都要簡單。
幾乎是一上來就找到了正主,剩下的就是怎麼對付那件詭物的問題了,而以陸景的身手,這似乎也不怎麼需要擔心。
不過陸景卻高興不起來,這案子要是今晚就解決了。
那他和夏槐這一趟豈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于是陸景試著道,“等這案子辦完了,我們一起去看看賈郎中吧?”
夏槐沉默不語。
“還有我師父,他老人家也一直都挺想見見你的。”
“章老前輩我也一直很敬仰,但是我等我們辦完案子估計已經很晚了,就不要去打擾他老人家了吧。”夏槐終于開口,婉拒道。
“那明早呢?”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陸景還想在說什麼,衙門的班頭卻是已經來了,還沖陸景拱手恭敬道,“陸大俠。”
“費捕頭,”陸景也只能將注意力又轉回正事上,客氣還禮,“那商人找到了嗎?”
“您說的那個西域商賈在鄔江城只待了不到三日,便匆匆離開了,至于鐲子,卻是他在城中一家解庫里買到的,花了七十兩銀子。”
“解庫里的東西嗎?”陸景一怔。
“對,這鐲子的原主人據說是個姓曾的書生,雖然沒能考上什麼功名,但好在家境還算殷實,在城中有座祖宅,城外還有幾片田地,就算他什麼也不做,至少吃穿無憂。
“但是奈何他有次與友人一同喝花酒,遇到了一位紅珠姑娘,那姓曾的書生一眼看到紅珠就被迷住了魂魄。
“之后便經常去那青樓里去尋紅珠,由于他出手闊綽,還經常帶來一些小禮物,沒過多久,那位紅珠姑娘便也對他青眼有加。
“那姓曾的書生以為遇到了真愛,于是愈發殷勤,花錢如流水一般,但他畢竟不是什麼朱門大戶,很快手頭上的銀子就都花光了。
“于是他便開始典當家里值錢的東西,將城外的田地都給變賣了,等這筆錢也用完了,他就將祖宅也給當掉,繼續和紅珠花天酒地。
“兩人立下山盟海誓,眼看著最后一筆銀子也要花完,那姓曾的書生害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新上人,便攛掇紅珠和他一起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