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片刻,一聲嬌笑自不遠處的糧鋪后傳來,“兩位不必這麼緊張,奴家并沒有什麼惡意。”
隨著那話音落下,一個梳著龍蕊髻,穿著寬衫旋裙的女子從糧鋪的東墻后緩步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比夏槐和陸景還要年輕一些,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眉宇間還帶著幾分稚氣,就仿佛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
然而這世間卻沒有那個千金敢打扮的像她這樣驚世駭俗。
當陸景向下望去的時候,發現她居然是赤著足的。
任何人在看到那雙腳后,都很難再移開目光。
它們就好像是白玉,是剛剝了殼的雞蛋,是浸入牛奶中的新筍……就連同為女子的夏槐和紅珠,也被那雙腳勾去了魂魄。
難怪它們的主人不喜歡穿靴子。
的確,像這樣完美的一雙腳被包裹在暗無天日的鞋子里實在是太浪費了。
那個梳著龍蕊髻的少女顯然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她特意給了三人一點時間,讓他們好好欣賞自己的美足,甚至還將旋裙拉起了一些。
隨后甜甜一笑,施禮道,“能見到天璣榜上最年輕的一流高手,名滿天下的陸大俠,是奴家的福氣。”
“你也不差。”陸景淡淡道,“你跟了我們這麼久,我幾次想找你可都沒找到,不說別的,光是這份輕功江湖中就沒幾個人能做到,希望你的身手也能和輕功一樣好。”
“恐怕要讓陸大俠失望了,”那個梳著龍蕊髻的少女眨了眨眼睛,“打架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男人去做吧,奴家只是個弱女子,女子……自然該用女子的手段。”
“女子有什麼手段?”夏槐忍不住問道。
梳著龍蕊髻的少女捂嘴嗤嗤的笑了起來,“夏姐姐你出身官宦之家,又是洗劍閣的弟子,師從無想劍蕭夢柔,這手段你肯定是不會,也不屑于去用的,但是紅珠姐姐肯定會用。”
夏槐已經猜到她說得是什麼意思了,俏臉不由微燙,啐了一口,“小小年紀哪兒聽到的這麼多下流事情?”
梳著龍蕊髻的少女莞爾,“看來夏姐姐還沒嘗過此中滋味,等你嘗到了,怕是也會食髓知味,這麼快樂的事情,一直以來都只有男人們可以享受,對咱們女人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就算你不喜歡這種快樂,練好了,也能讓心愛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愛著你,對其他女人再沒有興趣,這樣你就能牢牢掌握他的心,不用再像現在這樣為他在外面四處風流,勾搭別的女人而暗自神傷了。”
“你在說什麼瘋話?!”夏槐又氣又羞,只覺得臉頰越來越燙了,就連呼吸都帶著熱氣,她沒想到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丫頭都能看穿她的心事,自己表現的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梳著龍蕊髻的少女卻是也不爭辯,只笑嘻嘻的繼續道,“我這人心最軟了,尤其見不得那些癡情女子受苦,這樣吧,不如讓我來幫你一把。”
“誰要你幫?”
夏槐不想再和對面談論這些沒羞沒臊的事情了,再糾纏下去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和脖子就要熟透了。
現在的她已經被熱的有點暈暈乎乎的了。
隨后就聽陸景突然開口道,“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毒?”
“在你們吃飯的時候。”梳著龍蕊髻的少女倒是也沒隱瞞。
她攤了攤手,“我也不想的,但是沒辦法,你們一個是洗劍閣的弟子,一個是天璣榜上的一流高手,真要動起手來,我一個都打不過,總要準備點自保的法子。
“不過你們放心,我之前沒有撒謊,我對你們兩人真的沒有惡意。我是沖著她來的……”梳著龍蕊髻的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紅珠。
“我嗎?”紅珠被嚇了一跳。
“不是,是你懷里那人。”梳著龍蕊髻的少女道,“我要把她帶走。”
“你要她?”夏槐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也開始熱了起來,但她還強撐著問道。
梳著龍蕊髻的少女點頭,“我有點事情要問她。”
“只是問話嗎?”
“嗯,我也不想騙你們,問完話后我肯定是不會留她性命的。”梳著龍蕊髻的少女明明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說出的話卻足夠狠。
夏槐抽出了懷中的佩劍,“她也是受害者,有沒有什麼錯,我是不會坐視你傷害她的。”
聽到這句話梳著龍蕊髻的少女臉上的神色變得很精彩。
“等等……我以為你們之前的話都是胡謅的,用來騙紅珠,費捕頭那些人的,怎麼……你們自己也相信那個什麼鬼魂復仇之說嗎?可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鬼呢。”
“世間之大,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陸景道。
梳著龍蕊髻的少女眼珠骨碌骨碌轉了幾圈,隨后突然露出了一抹恍然之色。
“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明白了,設這局的人原來就是沖你們來的!我還奇怪,她這麼大費周章的干嘛。”
“你在說什麼?”汗珠沿著夏槐的額頭流下,她現在只想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梳著龍蕊髻的少女目光閃動,興奮道,“你們應該感謝我的,要不是因為我在,那些家伙就已經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