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不是想對我拔劍嗎,怎麼又不動手了。”那婦人道,“蕭夢柔的徒弟就只有這麼點膽量嗎?”
夏槐本來將手掌從長劍上移開了,聽到她的話后又忍不住重新握住了劍柄。
“前輩,我之前難辨你身份真假,故而有所冒犯,前輩若對我心生怨氣,我也無話可說,但你我之間的事情還請不要牽扯到家師。”
那婦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不,你正好說反了,我不是因為你而遷怒你師父,而是因為你師父才遷怒的你,蕭夢柔那個賤人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嗎,也對……她背著我去偷我的男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當然不好告訴自己的徒弟了。”
“前輩還請慎言!”夏槐怒道。
“不然呢,你能拿我怎樣?”那婦人臉色一沉,冷冷道。
她的話音未落,少女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沉聲道,“晚輩夏槐,斗膽請前輩賜教!”
“好,我就看看那賤人都教了你點什麼。”那婦人欣然道,也沒抽出腰間的軟鞭,只隨手從旁邊的老樹上折了節樹枝做兵器。
對面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并沒有激怒夏槐,反而讓少女徹底冷靜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長劍刺向那婦人的左臂。
刺出的時候劍身保持著筆直,然而劍首卻在輕輕顫動,讓人分不清落點在何處。
這一招是無想劍中的坐觀云起,雖然意在攻敵,但卻是以攻代守,三分攻勢七分守勢。
夏槐以這招起手,一是以示尊敬,雖然那婦人出言不遜在先,但她畢竟是晚輩,挑戰者,禮數不能丟,二來那婦人表現的這麼囂張,又是司天監的監察,手底下顯然也是有真功夫的。
謹慎起見,夏槐也沒一上來就猛攻,選擇這招作為試探。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婦人只是冷笑一聲,接著將手中的樹枝隨便一揮,便破了她的坐觀云起。
夏槐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變招第九式的無妄無想,這是無想劍中防御最強的一劍,可結果依舊是被那婦人以樹枝輕描淡寫的破掉。
少女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汗水來,既然守不住,那她索性變徹底放棄阻敵,轉而開始強攻,可這次她的劍招甚至只使了一半,就被那樹枝給攔下了。
夏槐心神巨震,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她倒是不是因為打不過那婦人而難過,她的內功修為畢竟還只有二流水準,而對面那婦人顯然已經和她師父蕭夢柔一樣,是一流高手了。
打不過也很正常,她沒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敗的這麼干脆,苦練了那麼多年的劍法,卻連對面一招都接不住。
那婦人見她停下,又嘲笑道,“怎麼,想認輸了嗎?也是,別說是你了,就是你那師父,見了我也只有被打得跪地求饒的份兒”
她的話沒說完,就見夏槐忽然挺劍再刺!
“還來?沒用的,再來多少次都……咦?”
那婦人面對少女這次刺來的一劍,手中的樹枝卻是僵在了半空中,雖然最后還是擋下了這一劍,但顯然再沒有先前的從容,反倒是有些手忙腳亂。
而眼見這一劍險些建功,夏槐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都回來了不少,二話不說,又揮出了一劍。
那婦人又是遲疑了會兒,再揮出樹枝,卻是靠著強橫的內功直接將少女這一劍給震開了。
夏槐不怒不喜,一劍快過一劍,那婦人明明武功在她之上,然而因為自己先前托大,只選個根樹枝做兵器,這會兒嘗到了苦頭,束手束腳,斗了會兒竟然落在了下風。
她一怒之下,干脆直接拋掉了那節樹枝。
接著雙手合十,夾住了少女的長劍,夏槐感到一股強橫的內力從劍身另一頭傳來,不得不松開了握劍的手。
而那婦人卻依舊不依不撓,直將夏槐的佩劍給震成了三段,然后又怒視少女。
“你剛剛用的什麼劍法!”
夏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道,“看來前輩真的很恨家師,居然還專門研究過怎麼破解家師的劍法。”
老實說一開始因為劍招皆盡被破,少女的確受到了不小的沖擊,甚至對自己的習武天賦都產生了懷疑。
但是后來她想到了某個可能,將無想劍換成在破廟剛得到的天門十三劍后,就重新奪回了主動。
而且她現在仔細想想,之前那婦人所謂的破招,也不是真的就把無想劍破了個干凈,更多的是仗著對無想劍法的熟悉,提前洞察了她的出手和后招。
可若是換她師父蕭夢柔在此,同樣一招,那婦人想破起來怕是也沒那麼容易了。
于是夏槐的心緒也便徹底平靜了下來。
反觀那婦人,眼見自己的心思被夏槐給看穿,也不再多話,冷哼了一聲,去后面提起智海,又用馭物術讓那只鐵箱漂浮在半空中。
正打算離開,卻見一道身影攔在了她的身前,“前輩……是不是忘了點事情。”
“什麼事情?”那婦人瞇起了眼睛。
陸景指了指地上的斷劍,“弄壞了別人的東西,然后就這麼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好像有點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