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人道,“再說我也已經足夠小心了,在外面走動,用的一直是東華真人的身份,在這里,我就只是個普通的道人,也不知道怎麼就被司天監給盯上了。”
“這天下從來都沒有密不透風的墻。”清塵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中年道人嘆了口氣,“我知道,只是一想到今夜之后,就要和師兄分開,沒法再與師兄對弈,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就不禁有些感慨而已。”
“羅里吧嗦,要走就走吧,我又不是找不到陪我下棋的人。”清塵板著臉道。
“好吧。”
中年道人說完從身后取出一只麻袋就要去裝謝理理和陸景,卻被清塵又給攔住了。
“你要干嘛?”
“帶走他們啊。”
“帶走他們干什麼?”
“當然是給自己多備張護身符了,萬一被司天監的人給堵到,有人質在手,至少有的談。”
“謝理理是大理寺少卿謝甫的女兒,她和司天監沒有關系。”清塵道。
“我知道,她之前來咱們棲霞觀,明著是來找師兄你下棋,但實際上卻是在旁敲側擊著打探隔壁司天監的事情,她的確不算是司天監的人。但是……”
中年道人頓了頓,又接著道,“我帶走她其實是為師兄你好,她顯然把自己被迷倒的事情算在師兄你的頭上了。
“這禍患要是不除掉,不只司天監,大理寺怕是也要來找師兄你的麻煩了。”
“所以你要帶上她,根本不是給自己準備什麼護身符,而是打算安全后找個地方殺了她?”清塵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而中年道人則又嘆了口氣,“師兄,你又何必非問這一嘴,將自己陷入到兩難之地呢。”
“放狗屁的兩難之地!”清塵道,“你想滾就滾,最好再也別回來,但人要給我留下,兩個我都要!”
“我不跟你吵,師兄。”
中年道人搖頭,一邊掐起法訣,口中念念有詞,過了片刻清塵就發現自己的嘴巴就像被縫上了一樣,再也張不開了。
清塵指著中年道人,似乎是想大罵,可他的臉被憋的通紅,卻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走了。”中年道人溫聲道。
然而清塵的臉脹的更紅了,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中年道人終于察覺出了一絲不對來了,結果剛轉過身就看到原本趴在地上的陸景,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而且還站在了他的身后。
中年道人被嚇了一跳,臉上的神色就和撞到鬼一樣,“你……你喝了我的入夢符水為什麼還能醒著?!”
“難得見到老朋友,我肯定不能睡過去。”陸景說完,一只手已經抓住了中年道人的胳膊,而后者那只手正偷偷掐起法訣。
被這麼用力一拉,立刻痛的再也做不下去了。
“老朋友,可……可我們不認識吧?”
“沒關系,我一開始也沒能認出你來,畢竟咱倆和那時候看起來都不太一樣了。”陸景道。
眼見已經被近身,中年道人知道自己這是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不敢再有任何保留,將僅剩的那只手插入懷中。
但是下一刻就見眼前寒光一閃。
有什麼東西從陸景的袖口飛出,刺中了他的手腕!
一疊符箓從中年道人的手上灑了出來,還沒來的及發動,就落在了地上。
中年道人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痛之色。
這可是他好些年才一點點攢出來的家底,沒想到連一點用場都沒派上。
原本以他的謹慎和修為,不該敗的這麼快,這麼徹底的,只要能拉開足夠的距離,他就有辦法應對陸景的攻勢,甚至能從容脫身。
就和之前在皇城中那次一樣。
書畫倒下后面對一眾司天監高手,他依舊能夠逃之夭夭。
但是這一次,他沒想到陸景喝了他的符水后非但沒昏迷,而且還能從地上再站起來,而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景給貼身了。
別說是他了,就算那些四五宮的大修士,一旦被一流高手欺進身前,也很難再完成施法。
陸景一口氣點了中年道人身上數處穴道,然而當他收回手指,轉過頭去,卻看到清塵正在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張符箓。
“師兄,救我!”中年道人喊道。
清塵看了眼陸景,又看了眼中年道人,最終還是遲疑著舉起了手指的符箓道,“放了他吧。”
“你知道你師弟他正在策劃一場針對臨安府的襲擊嗎,他打算拿上百萬白姓的性命來和司天監做交易。”陸景淡淡道。
清塵神色一震,問中年道人道,“他說的是真的?”
“假的,他這麼說只是想離間我們。”中年道人連忙道,“師兄你還在京城,我怎麼可能會連你也一起害了。”
“可你這些日子,的確和不少鬼鬼祟祟的家伙聯系的很頻繁。”清塵道。
第六十四章 石刻
“我們這段時間在一起是在商量怎麼救出那人,但絕對沒有要把城中百姓也牽扯進來的意思。”
中年道人辯解道,“當然,不排除有些人的想法可能會很極端,但至少我沒有這麼想過。”
清塵看了眼陸景,又看了眼自己的師弟,臉上的神色有些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