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子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死去的污衣等人,但他的確也已經黔驢技窮了。
而且現在整個人都疲憊到了極點,只不過說了兩句話,上眼皮就和下眼皮打起了架來。
駝子合上眼,對陸景和葵道,“我……我先睡會兒。”
待他說完這句話后,脖子一歪,便在那椅子上再不動彈了。
陸景伸手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隨后對葵道,“他死了。”
葵如遭雷擊,就這麼呆呆的站在原地。
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莫過于先燃起希望又眼睜睜的看著那份希望熄滅,就在葵悲痛欲絕的時候,卻聽陸景又道。
“別急,我還有個法子。”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駝子的話我也聽見了,這麼一大片的血霧,就算血霧里的修行者一起出手,也保不下紅羅的。”葵頓了頓,“而且你已經為我做了夠多了,謝謝你。”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真的覺得她還可以再搶救下。”陸景道。
眼看上丹田內的秘力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陸景也沒再繼續解釋什麼,只是對葵道,“再信我一次!”
葵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陸景見狀又一把抓起了紅羅,接著給自己上了個輕身術,將驚濤怒浪運轉到了極致,拔腿向著之前那座小院沖去。
因為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獨眼道人也不在那里,估計是打算一個人去對付那具血尸了。
這對陸景來說倒是個好消息,也省得再解釋紅羅的身份。
當他踏進小院的時候感覺天地間所有的血霧都在瘋狂的涌入紅羅的體內,而他那堪比三宮修士的秘力居然在短短一會兒功夫就快要見底了。
這招最好有用。
陸景一路跑到那口井邊,向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了那輪血色的月影。
下一刻他原本已經接近枯竭的上丹田里便奇跡般的再次充盈了起來。
——在內力已經被丹藥基本控制住后,陸景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身體里的秘力無休止的增長,而每次刷新的間隔卻越來越短。
他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所恐懼的事情還能派上用場。
葵說得不錯,以這片血霧所籠罩的范圍而言別說他一個人了,就算司天監所有監察一起上,怕是都不夠這鈴鐺吸的。
陸景雖然一直自詡無限藍,然而他上丹田中每天的秘力也并不是真的就無限多的。
但是被這口井開過光后,他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無限藍了。
陸景能感受到他的秘力在瘋狂的被吸入鈴鐺之中,四周的血霧甚至都生出了一個漩渦來。
然而每到他的秘力就快被吸光的時候,他的上丹田內就又會重新刷滿秘力。
鈴鐺越吸越快,而陸景的秘力也越刷越快!
陸景現在就跟在坐海盜船一樣,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垂直下落。
不過他并沒有能酸爽太久,很快原本鋪天蓋地的血霧就開始漸漸變得稀薄了起來。
鈴鐺另一頭的吸力也開始逐漸減弱。
這是勝利到來前的黎明,但是陸景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現在感覺身體開始脹了起來。
這種滋味陸景再熟悉不過了,喚起了他心底深處深埋的恐懼。
想當初他剛開始習武的時候,就差點沒被突然多出的內力給撐死,眼下他的噩夢再次重現。
兩宮中剩下的秘力越來越多,痛感也越來越強烈。
好在這時候天空中的血霧也已經淡的快要看不見了,當最后一團血霧也涌向紅羅的身體,又和陸景的秘力相抵消。
陸景感覺自己的身子忽然一輕。
隨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這時候獨眼道人,還有另外四名陸景不認識的監察被之前出現的血霧漩渦所吸引,相繼趕到了這座小院來。
陸景脫下外衣,蓋在一旁的紅羅身上,接著就兩手一攤,直接躺倒了下去。
獨眼道人很有耐心,等陸景休息片刻,重新恢復了一些精神后才又問道,“這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些血霧都消失了。”
“因為我把紅羅給殺掉了。”陸景道。
“你殺了紅羅?”獨眼道人一怔,接著又指了指一邊的女孩兒,“那她又是誰?”
“葵的甥女。”陸景道,“她被紅羅給抓住了,但是又被我給救了下來。”
“你一人殺了紅羅?”一名監察忍不住開口道,“怎麼做到的?它的動作很快……需要有人布陣。”
“我也學過陣法,”陸景道,“我師父是葉弓眉前輩,她傳了我馭獸大陣。”
“可是你一個人怎麼布的陣,它沒有襲擊你嗎?”又有人道。
“襲擊了。”陸景道,“我被它抓了好一會兒,它還沖我下嘴了。”
“…………”
“哦對了,我之前還遇到了葵監察,她和一伙奇物大戰了一場,就在……一座酒樓里。”陸景道。
有人還想再問什麼,但被獨眼道人給制止了。
“看樣子他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就讓他休息會兒吧。”
于是其他幾個監察也不再說什麼了,這次大家伙能順利離開那片血霧全靠陸景。
眾人自然也對陸景充滿了好感,先前的詢問更多的是出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