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刀被祭起以后,立刻圍繞他不停盤旋,一道旋風憑空而起,里面還夾雜著冤魂的哭泣哀鳴。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寧二先生不愧是凝丹后期的鬼修,一聲詭異邪功,實是非同小可,然而那紅衣美婦并不在乎,目光之中甚至隱隱還流露出幾分輕視之色,嬌笑了起來:“師兄的九鬼大環刀果然不同凡響,那小妹就以這陰魄簪領教。”
伸出手來,在發髻上一摘,取下了一小巧的簪子來。
僅有三寸來長,卻是閃閃發亮。
林軒瞇了瞇眼,此寶確實不凡,以他現在見識之博,居然都無法看出這簪子是用何種材料打造的。
美婦垂下臻首,看了一眼掌中的寶物,檀口微啟,輕輕的吹了口氣,此寶頓時發出一陣幽暗的光芒,迎風就漲,頃刻之間,已有兩尺來長,雖然體積與對方的后背砍刀相比,依舊略有不及,但光論威風聲勢,卻尤要勝上一籌的樣子。
兩人都已將寶物拿出,大戰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清亮的聲音卻隨風而至,遠遠的傳入了耳里:“二師兄,三師姐,兩位真是好手段,好興致,但想我寧家,開派已歷千載,家主之位,向來是有德者居之,從沒有聽說靠斗法爭得,兩位這樣做,對得起下面祠堂中的列祖列宗麼?”
那聲音不大,然而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眾人先是一呆,隨后表情就變得各異了起來。
二房三房的修士滿面愕然,表情都不怎麼好看,而長房的弟子,則面面相覷,隨后無不歡呼大喜。
“是七長老,七長老出來了。”
自從前家主身故,寧萬山就是長房的主心骨,眼看他在這關鍵時刻得脫牢籠,長房一脈的弟子自然是恨不得振臂高呼。
寧二先生與紅衣美婦對視一眼,這變故大大出乎他們的意外,只好收手,暫時停止了爭斗。
兩人的修為乃是眾弟子之首,神識一掃就找到了說話人的行蹤。
只見從祠堂西側,遠遠的飛來了七八道耀目遁光,人人身穿藍袍,為首的不正是那被關起來的七長老。
至于其他人,也是長房高手,原本已被他們派人盯住,沒想到此刻也聯袂而至了。
如此一來,長房實力大增,家主之位最終會被誰取得,更增加了令人難以預料的變數。
寧二先生與美婦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處,兩人身形一轉,緩緩的降落了下來。
寧萬山此刻正被長房弟子圍著,噓寒問暖,他先拱手作揖,答謝了自己的嫡系,隨后目光如電,聲音低沉的發起了難來:“二師兄,三師姐,你倆沒想到吧,寧某人這麼快就得脫了牢籠。”
此事也是最令兩人不解的,不說眼前這家伙,失手被擒之時,已被兩人禁錮了法力,就算他全盛之時,也絕不可能從牢籠里闖出去,不說在附近巡邏的弟子,有數十人之多,光是陣法禁制,就已令人頭疼無比。
難道竟是那些看守弟子中間,出現了內奸?
兩人心中同泛疑問,然而此時此刻,自然沒有辦法追查,先將這個疑惑壓下,寧二先生冷笑一聲:“七師弟,你好大的膽子,還有臉來這里。”
“二師兄這話有些奇怪了,在下從未背叛過家族,為什麼不好意思來到此地。”寧萬山故作驚奇,冷冷的反問了一句。
“哼,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中清楚,數年前,你去尸氣沼澤,究竟有沒有見到老祖,還有少主為何無故失蹤了,這些年來,你一直巧舌如簧,阻止家族派其他人前往尸氣沼澤,究竟有何企圖,你是否與我們的敵人里應外合,害了老祖?”
寧二先生這番話,引起了軒然大波,數日前,他與紅衣美婦聯手拘禁七長老,用的就是這個借口。
關于老祖與少主人的生死行蹤,便是長房修士也疑慮重重,否則他們又豈敢冒大不韙,用這樣的雷霆手段打擊對手?
偏偏寧萬山有苦難言,他身中血光煉魂術,豈敢隨便供出林軒,不過那都是以前,如今世事變遷,原本自己的致命弱點,卻轉化為了最為有利的條件。
他胸有成竹,臉上卻故意露出不屑一顧之色:“哼,寧某早已說過,少主行蹤如何,我并不清楚,但老祖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下了法旨的,他老人家要閉關修煉,最忌被人打擾,所以才不讓家族的人,前往尸氣沼澤。”
“胡說。”這一回,卻是那紅衣美婦開口呵斥:“七師弟,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小孩子,這樣的話也可以相欺,這幾年來,誰都沒有見過老祖,自然是怎麼任你胡編都可以。”
“哦,那以兩位師兄師姐的意思,要怎樣才肯相信我的言語?”寧萬山也不著惱,嘴角邊反而露出一絲冷笑。
兩人見了,心中也有點嘀咕,但轉念一想,這多半是對方的心理戰術。
“要我們相信也不難,除非是老祖站到面前。”寧二先生淡淡的開口了,在對付寧萬山這個問題上,二房與三房自動由敵人轉化為了親密無間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