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固然兇惡,但新月也不應該敗得如此快的,歸根結底,還是她斗法的經驗太淺了些。
因為這樣的變故,林軒事先也不曾想到的,所以他即便想要出手,也萬萬來不及。
只能眼睜睜看著。
新月的隕落,似乎已成定局,堂堂的散仙之女,最后卻魂飛魄散在人界里。
然而事情并沒有結束,戰局的詭異莫測,也不是誰聰明,就可以預料到的。
林軒與梼杌,都忽略了一些因素。
新月公主,并非孤家寡人一個,她還有兩個幫手。
分別是那一男一女,名字叫做血靈與百闔。
只不過這兩個家伙,在靈界之時,也不過離合期,資質更談不上有多麼優異,之所以派他倆來尋找公主,是因為天地法則改變以后,等級越高的修仙者,想要破碎虛空,來到人界,難度也越大的。
血靈與百闔確實找到了公主,然而以新月的性格,又怎麼可能乖乖跟兩人回去呢?
兩人沒有辦法,只能跟在新月身邊,并隨她來修羅之門取想要的寶物。
可惜百年的時間太短了,兩人未能如新月一般重新進階離合,費盡辛苦,他們也只將修為提升到元嬰后期頂峰。
看似不弱,然而在這種級別的戰斗中,根本就起不到什麼效果。
梼杌也完全沒將兩人放在眼中。
牠所認可的敵人只有一個,新月公主。
至于兩個小卒,一爪子就拍死了,有什麼好注意的。
元嬰期,不過是螻蟻。
可偏偏就在這時,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光華一閃,那容貌古雅的男子已來到了新月的面前。
挺起胸膛,擋在她的面前。
是縮地術!
雖然不及瞬移,他與新月之間,距離本就不遠,用這法術,倒勉強來得及。
臉上滿是絕然之意。
“公主,妳快走!”
男子一聲大喝,隨后伸出手來,猛然在腰間一拍,一上尖下方的盾牌被他祭了起來。
“不知死活,就憑你,也想要螳臂擋車?”
梼杌的臉上,滿是譏嘲之色,去勢毫不停歇,下一刻,已與那盾牌狠狠的撞在一起了。
靈光四射!
那盾牌雖然也是一品質不低的古寶,但如何能與梼杌相抗,僅僅抵擋的一息的功夫,就有如紙糊,被對方的利爪撕裂成幾片了。
但高手過招,只爭厘毫,這稍一耽擱,被嚇傻的新月公主,終于回過神來了,將寶物一收,就化為一道驚虹退后。
“想走!”
金鐵交鳴的聲音傳入耳朵,面對仇人的徒弟,梼杌豈會有放過的道理,渾身滿是戾氣,越發的加速向前追去。
然而那相貌古雅的男子,臉上滿是決然的死志,防御寶物被擊破,居然不閃不躲,化為一道驚虹,像梼杌正面沖過去了。
“這家伙瘋了。”
遠處,林軒聳然動容,對方這麼做,簡直是在一心求死,是在用生命,為新月換取逃走的時間。
有沒有搞錯,這刁蠻公主有什麼好了,部下居然忠心到如此地步,修仙者不都是自私自利的。
林軒滿臉不解,眼前的一切,顛覆了他對修仙者的認識。
不過林軒相信,這里面,必有內情。
梼杌同樣驚愕,但牠也沒有管那麼多,一小小的元嬰期修仙者居然敢如此做,反而將牠激怒。
爪子上的力量,變得越發強大了。
下一刻,兩者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點懸念也無。
漫天血雨,區區護體靈光有什麼用處,那男子的胸膛被這怪物的利爪給刺穿了。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痛苦,對于死亡的恐懼也一絲也無。
這種情形早就料到了。
一心求死,只要公主能夠逃出去。
在梼杌驚訝的目光中,他的元嬰絲毫逃走的意思也無,明明重傷垂死,卻有決然的目光閃過:“別想去追公主,看招,肉身自爆!”
轟!
亮麗的光芒。
在離合期存在的眼里,元嬰期修士,或許沒什麼了不起,但那是指雙方正常的過招。
俗話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句話在修仙界,也同樣正確。
百闔一心求死,他如今,雖然僅是元嬰后期的大修士,但這自爆的威力,還是非同小可,絕對不遜于普通離合期老怪的含怒一擊。
而他先讓梼杌的利爪刺穿自己的身體,也是有預謀地,反正要死,還不如選擇壯烈,這種情形下,對方躲無可躲。
如此結果,梼杌確實萬萬不曾想到的。
牠猙獰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訝,似乎……還隱含著那麼一絲畏懼。
隨后這兇獸龐大的身體,就被艷麗的靈光吞沒,過了片刻,才有巨響聲傳入耳朵。
“百闔!”
此時此刻,新月公主已逃到了數十里開外,剛才的戰斗,已將她嚇破了膽,遠處,巨大的靈力波動,讓此女身體一僵,臉上閃過復雜之色,有痛苦,有憤怒,有自責……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勇氣回去,這個逃走的機會,是百闔拼了命才位自己爭取到的。
銀牙緊咬,她化為一縷驚虹,繼續像前方逃走,只是這麼短的距離,究竟有沒有機會逃掉。
新月不知道!
而血靈卻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