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深處,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之色,但很快就被兇厲給代替了。
當然,那兇光同樣是一閃即逝,隱蔽以極,連林軒都沒有發現分毫不妥,他雖然聰明機警,但智者千慮必有一疏,林軒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多謝道友成全,剛剛是小老兒眼拙,謝謝道友大人不計小人過,不知道您要談什麼,只要能辦到,老夫一定會效力的。”
“哦?”
聽對方這麼說,林軒眉頭卻反而微微的皺在了一起,隱隱覺得有些不妥,要曉得,天鬼上人,昔日可是面對圣祖都敢硬扛的人物,雖說如今虎落平陽,今非昔比,但用不用得著這樣對自己卑躬屈膝?
難道他別有算計?
還是因為萬年歲月的侵蝕,讓他的銳氣,已消磨殆盡了。
林軒心中充滿疑惑,尚未分辨清楚,背后突然閃過一絲寒意,連寒毛都根根豎起,這樣的警兆,并不是他發現了什麼不妥,而是多年游離于生死之間,所養成的一種本能反應罷了。
然而天鬼上人明明還在身前數丈遠處,滿臉陪笑之色,這莫名其妙的警兆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除了疑惑還是疑惑,而僅僅是下一息的功夫,空間波動驟起,一團鬼霧突然出現在了身前數丈遠處。
往中間一聚,一清晰異常的鬼臉出現在了視線里。
五官眉眼,與天鬼上人別無二致,那數丈遠處的鬼霧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區區一個殘魄,還可以施展分身之術,并且瞞過自己的神識。
林軒除了疑惑還是疑惑,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畢竟他已經失去先機,兩者相距,不過數寸而已。
嗖的一聲傳入耳朵,那鬼霧風馳電掣,已包裹住他的頭顱,隨后從眉心沒進去了。
“啊!”
林軒雙手抱住頭顱,凄厲之極的慘叫從口中發出。
只見他的臉上黑氣遍布,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隨后一個鬼臉在他的額頭上顯現而出,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小家伙,就憑你,也敢與老夫討價還價麼,現在又如何,你的軀體,我要了。”
話音未落,已有哈哈哈的狂笑聲傳入耳朵,顯然這偷襲得手,讓天鬼上人高興到極處,可以說,已經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這小子的寶物再犀利又如何,如今還不是為自己做嫁衣了。
這個念頭尚未轉過,那黑氣一斂,鬼霧已沒入林軒的眉心消失不見。
要得意,也要看場合,還是先侵占了這小子的軀體再說。
林軒似乎非常危險了。
畢竟他神通再了得,神識強度與一分神后期的存在,那也是沒有辦法比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空間波動一起,左側約七八丈遠處,又一個林軒顯現而出,嘴角邊帶著譏諷。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被奪舍的“林軒”卻轟然一聲爆開,化為了虛無,跟著驚怒之極的聲音傳入耳朵:“假的,可惡的家伙,你居然敢用假身騙我?”
“騙你又如何?”
林軒滿不在乎的聲音傳入耳朵,然而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剛剛可是夠險的。
只差一點,自己確實險些被騙,幸好夠機警,先一步使用了替劫符,要不然,這鹿死誰手,還真是兩說。
如果真被他的殘魂奪舍,那后果……林軒有些不敢想了。
自從踏入修仙界以來,他經歷的危險數不勝數,然而這一次,應該是可以排入前三之列的。
“呼!”
林軒舒了口氣,臉上戾氣頓起,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老家伙,真以為自己一定要與他合作,不敢辣手將其滅除?
袖袍一拂,一道法訣飛掠而出,隨后九朵劍蓮一閃,從原地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將那鬼臉圍在了中間。
天鬼上人的臉色非常難看。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做夢也不曾想,這小家伙,居然難纏到如此地步,這種情況下,也能夠機警的逃脫,這一下打草驚蛇,自己該怎麼辦呢?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事實擺在那里,單打獨斗,他遠遠不是林軒的對手。
自己畢竟吃虧,沒有身體,區區一個殘魂的實力,沒有辦法與對方相比。
能屈能伸大丈夫,服軟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于是他的臉上堆起陪笑之色:“道友不要生氣,剛剛都是小老兒一時糊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大人不計小人過?”話音未落,就被林軒打斷了:“你看林某是白癡麼?”
“道友這話何意?”天鬼上人隱隱覺得不妙以極:“當然不是。”
“既然你也知曉不是,那林某剛剛已給過你機會了,你卻不知好歹,反而敢伺機對我偷襲,那就要有隕落的覺悟,現在可以去死了。”
“道友住手,有話好說。”
天鬼上***驚失色,然而此時此刻,林軒哪里還會有心情聽他啰嗦,袖袍一拂,一道法訣打出,清鳴聲大做,紅光流轉,那九朵蓮花同時綻放了開來。
一片片花瓣栩栩如生,然而卻是由鋒銳無比的仙劍組成。
“疾!”
林軒一指向前點去,霎時間,厲芒大起,一道道火紅色的劍芒,從那九朵蓮花中蜂擁而出。
數量駭人到極處,足有數百道之多,將鬼臉團團圍住,雖非一道空隙也無,但想要里面逃脫,機會著實是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