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招呼過后,幾乎沒人再主動去搭理他,有人甚至還偷偷朝地上淬上一口。
估計。
里面一些古董商,曾有那天吃陰席的幕后老板。
這王八犢子的人緣極差。
我見到裴哥抽完一支煙之后,一手看手機,一手在抓邊上油悶蠶豆吃。
吃完油悶蠶豆,他座位邊上的茶水柜明明有紙巾,但這貨卻向上抬了抬手。
邊上一個紅花棍郎見狀,立馬走了過去,蹲下身子來,像古代伺候官員上轎的馬夫。
裴哥將手在這位紅花棍郎的衣服上擦了幾下,繼續低頭看手機。
我不知道他手機里有什麼東西。
兩千年左右,大家的手機都只能玩貪吃蛇,高檔一點也只有俄羅斯方塊。
在離開場還有十幾分鐘的時候,門口再進來一人。
她一出現,將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過去了。
陸岑音來了。
今天。
陸岑音挽了一個發髻,穿著一套修長的粉白長裙,更加襯托出傲人的胸和挺翹的臀。
她臉上略施粉黛,眉眼靈動,皮膚白皙,嘴角露淺笑,姿態無比優雅。
活脫脫畫里走出來的女神。
我雖見過她多次,但見此情景,心中也不由為之愣神。
迄今為止。
我所見過的女人中,也就九兒姐能壓她一頭吧。
所有人目光繞著她妙曼的身影移動。
陸岑音成了全場焦點。
她今天只帶了兩個人。
一個是疤臉王叔,腰間別紅棍。
一個是那天影青閣戴著厚眼鏡的宋掌柜,手中拎寶箱。
一文一武。
“陸家大小姐好!”
“大小姐今天看來信心滿滿,對鎏金娃娃勢在必得啊。”
“岑音姑娘,好久不見你,真是越發漂亮了。”
“……”
陸岑音淺笑盈盈,向著大家一一打招呼。
禮貌、親切而不失端莊。
一直坐著玩手機的裴哥,竟然第一次抬起頭了。
他瞅了一眼陸岑音,蛆咬過的臉上肌肉一抖動,鼻子里發出了一聲不屑地冷哼。
陸岑音邊上的疤臉王叔,瞅見了裴哥,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意。
這殺意。
在賭竄攤我砸影青閣招牌的時候,疤臉王叔眼中曾出現過。
同是陸家人出場,但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不少人圍著陸岑音,找她聊天。
當然。
里面不乏看起來富貴成功的闊少。
陸岑音笑著禮貌地同他們應酬幾句。
爾后,她準備找位置坐下來。
好巧不巧。
她挑的位置,正好在我的邊上。
我覺得自己應該稍微禮貌一點。
“陸大小姐好。”我說道。
陸岑音聞言,美眸頓時一滯,俏臉先是驚異、不解。
隨即,她眼神中竟然好像出現一絲沒來由的緊張。
疤臉王叔也見到了我,立馬跨前兩步,死死地瞪住我。
陸岑音轉頭瞪了他一眼。
疤臉王叔見狀,只得憤憤地退到了她身后。
倒是那位戴厚眼鏡的宋掌柜,見到我之后,沖我微微頜首。
陸岑音坐下來之后,低聲問道:“你來干什麼?!”
我回道:“換寶。”
陸岑音似乎有些生氣:“你來這里換什麼寶?!”
我淡淡地回道:“鎏金娃娃。”
陸岑音聞言,秀眉微蹙:“我警告你,此事非同小可,你要是敢像上次一樣……”
我冷冷地看著她,下巴揚起,指向了對面裴哥。
人多耳雜。
她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不再說了。
陸岑音冷哼一聲,身子靠在椅背上,不再看我。
她之前一副閑庭信步、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我之后,好像開始變得焦慮和擔心。
難道僅僅因為上次我砸了陰席?
我不管她。
今天這個場合。
金陵古董界的蝦兵蟹將、王八丞相,全都來了。
我要爭取奪下鎏金娃娃,成為這里唯一的龍王!
只有這樣。
我才能奠定金錢的資本、人脈的資本、地位的資本。
有了資本。
我才能跟他們掰手腕,才能給身邊的人披上盔甲,才能繼續在江湖沖鋒陷陣!
幾分鐘之后,從正門走進來四個人。
中間一位,滿身富態,肥頭大耳,像彌勒佛,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滿臉笑呵呵。
左邊那位倒讓人眼前一亮,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頭,氣度儒雅不凡,穿一套中山裝,胸前別著一支鋼筆,雙手搭起抱拳,像大家打著招呼。
更有趣是他們后面,一個秘書模樣的男人,背著一位八九歲小胖子。
小胖子穿馬褂,大褲衩,手和腿像米其林一樣,目測至少有兩百多斤。
男秘書背著他,力有不逮,氣喘吁吁。
神奇的是,雖然整個場面比較喧鬧,但小胖子卻睡著了,還打著呼嚕。
他胸前掛著一個吊墜。
吊墜下面是一尊如剛出生嬰兒拳頭大小的鎏金娃娃。
看來。
這個小胖子就是地主家那位傻兒子。
而那位長得像彌勒佛一樣的中年人,就是鼎元胡總了。
因為兩人長得比較像。
可這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是誰?
我總有一種非常熟悉之感。
斜眼瞥見。
在他們出現之后,陸岑音坐姿明顯前傾,美眸忽閃,神情帶一絲期待和緊張。
而裴哥,此刻也收了手機。
江湖竄貨場。
馬上要開始了!
第二十三章 三個條件
在他們進來之后,現場開始有點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