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就是所謂……賊好吃?
小竹得到了贊賞,非常開心,站在邊上笑。
我嘗了一下,口味確實很不錯,風格與許清的老魔都本幫菜完全不同,便問道:“魯菜?”
小竹奇道:“你怎麼知道?!這兩道菜可不是魯菜的代表啊。”
九兒姐曾帶我在魯省待過兩年。
我當然知道魯菜的獨特口味。
我讓許清和小靜別再算賬了,趕緊過來先嘗一嘗。
她們兩人過來,吃了之后,對小竹的廚藝贊不絕口。
許清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說道:“那今后我這小菜館可要發了呀,小竹姑娘會做魯菜,咱又加了一道招牌。我跟你說小弟,現在這個收入,真的太超出我意外了,比我之前做小……小工賺得錢還多!”
“等過上一段時間,我們幾人再平平賬。我想著,小靜也非常辛苦,白天干活、晚上守店,能不能讓她也入一點股份,光做服務員工資太低了,她老家幾口人全靠她吃飯呢,還有弟弟正在上學。小弟,你看行嗎?如果你覺得行,能不能跟肖嵐也商量一下?”
講最后幾句話之時。
許清臉上明顯帶著懇求的神情。
她真的太善良了。
事事都為別人考慮。
其實,在魔都老家,她自己還有一位像黑洞一樣填不滿的混蛋老爹。
單就這家店來講,我和肖胖子根本沒出啥力,看位置、取店名、購置用具、內外張羅、打出名氣等等,全是許清一手在操辦。可在許清心里,卻始終認為這日子是我帶給她的,凡事全以我意見為準。
小靜聞言,低著頭,有點不敢看我。
我回道:“行!”
許清激動不已,立馬轉頭對小靜說道:“傻丫頭,你還不快謝謝大老板!”
小靜聞言,趕忙起身,眼眶泛紅:“謝謝大老板!”
我見到她們這滿懷希望的樣子,有點于心不忍,一句話堵在喉嚨里,想說沒說出來。
但吃了兩口飯之后。
我覺得這事不能再拖,對她們說道:“姐,我想把這個飯店給關了。”
許清正吃著飯呢,差點一口飯噴出來。
她趕忙拿著紙巾,捂住嘴,別過頭去,不斷地咳嗽。
小靜都驚呆了,趕忙起身。
“大老板……我……我不要股份了,就只要工資行嗎?還可以降點!你千萬別把這家飯店給關了!許姐每天起早貪黑的,傾注了所有的心血,這店是她最大的希望,就像她孩子一樣。你也知道,姐這麼些年,她……她能勇敢地做起這家飯店來,太不容易了。”
講最后幾句話之時。
小靜已經帶著一點哭腔。
我知道她什麼意思。
這些天許清和小靜天天在一起,許清沒有任何心眼,她肯定把自己以前的事全告訴了小靜。
也不知道是因為咳嗽還是其它原因。
許清眼眶有一絲泛紅。
她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神情無比糾結而難過地問道:“小弟,為什麼呀?這錢也賺得不少,姐還有一份事情做。”
卞五和小竹知道其中原因。
但我沒開腔,他們不敢說,埋頭吃飯。
我肯定不能把真實原因告訴許清。
“暫時停業而已,不是一直不開。我在盤算更大的店面,到時咱們可以賺得更多。”
“小靜回農村老家休假,工資照發、股份照入,等新店重新開業,你還來幫許姐。”
“姐,最近這段時間你太辛苦了,我讓小竹陪著你四處逛逛,到別地去考察一下別人開店的經驗也行。”
許清和小靜有些發懵,面面相覷。
半晌之后。
小靜說道:“大老板,我們這家小店剛做出名氣,現在關了,等于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即便開新店,也要等客源完全穩定之后,而且,姐還跟我說過,她沒有多大愿望,只想安安穩穩地過小日子,我覺得這家店真的挺好……”
我沒吭聲,看著許清。
許清神情黯然,咬著嘴唇,說道:“小靜,別再說了。我們聽大老板的,下午關門歇業。”
小靜聞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一餐飯吃得挺不是滋味。
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過小日子的權利。
比如我,以及跟在我身邊的人。
我親手給了許清這種過小日子的希望,現在又把它給掐滅。
飯后。
許清悶不吭聲,獨自去后廚收拾碗筷。
小靜有一些賭氣,趴在柜臺上裝睡,肩膀一聳一聳的,在抽泣。
其實她們心里已經明白,這家店關了,也許再也不會開了。
小竹扯了扯我的衣角,說道:“哥,你去跟許姐再說兩句。”
我起身來到了后廚。
窗明幾凈。
鍋鏟、調料、菜品,碼放整齊有序。
許清在水池里洗著碗,沒說話。
我說道:“姐,對不起。”
許清聞言,停下了洗碗的動作,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轉過身來,輕輕柔柔地抓住我的手,閃著有一些泛紅的眼睛,問道:“告訴姐,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搖了搖頭:“沒事,你別多想。”
許清低頭,回道:“你別騙我了,沒事你不會讓小竹跟著我。小竹這丫頭可不一般,剛才后廚太忙,我見她煎雞蛋的時候,為了節省時間,離幾米遠將雞蛋液甩到鍋里,油不濺、蛋液不散,這可不是廚師能做到的。”
我回道:“這丫頭以前確實演過一段時間雜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