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音腹中小心思被我給徹底看穿,既尷尬又羞氣,悶坐在位置上,咬著嘴唇。
那小眼神,無奈中又帶一點牙根癢。
肖胖子和卞五滿臉不可思議。
我說道:“錢的事等滅香之后再講,你們別傻愣著了。卞五身手好,他們逮不住你,你該準備去準備。胖子,黃門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你存在,你回家休息好,但千萬別往飯店和出租屋瞎轉。”
肖胖子問道:“那你呢?”
我把煙頭掐了:“在東城我現在是過街老鼠,估計要讓陸大小姐收留我。”
肖胖子聞言,沖我意味深長地挑了一下眼。
眼神相當無恥下流。
他們走了之后。
陸岑音對王叔說:“備車,回心苑莊園。”
心苑莊園是陸岑音的家。
我曾在那里住過一晚。
看來今天還要再住。
盡管王叔一直看我非常不爽,但他也很無奈,只得出門去開車。
車往心苑莊園開。
在路上。
我給馬萍打了一個電話。
從聲音來看,馬萍身體狀態還很差。
但她咬牙切齒地回道:“王郎這邊,我會交待好。天要塌了,馬萍這一身滾刀肉先填窟窿!”
這是滔天恨意。
實際上。
在此之前,我們誰都沒有真正得罪過黃慕華。
可金陵黃門為了生意,不擇手段、無惡不作。
墓地支死鍋殺卞五、金陵酒店派人暗算我、西貨場砍馬萍。至于陸家,之所以還沒動手,因為黃慕華這色胚想先騙大小花旦上床,他始終認為,陸家是煮熟的肥肉,用筷子撩撥,遠比拿刀子捅來的有趣。
但凡陸家今后有激烈對抗的舉動,黃慕華必定也會殺無赦。
到了心苑莊園門口。
陸岑音對王叔說道:“王叔,你也回影青閣準備一下。”
王叔聞言,滿臉糾結。
他擔心陸岑音會被我欺負。
可陸岑音并不擔心。
因為上次我與她同床共枕,什麼也沒做。
一個能忍住自身欲望的男人。
雖然非常可怕,但也值得信任。
最終王叔還是開車走了。
到房間之后,陸岑音說道:“你隨便坐,我去給你泡杯茶。”
我倒沒坐,站著欣賞她掛在墻上那些書畫以及博古架上的古董。
古董全是真品,各個年代的東西都有。
其中,有一尊唐魯山窯花釉仕女添香瓷,還是法門寺燒制的特供款,放拍賣市場估計可拍出近千萬價錢。但她就這樣毫不在意地擺在架子上,旁邊也沒什麼防護措施。
盡管我見過不少比這昂貴太多的古玩,但仍有一些心悸,不免退后兩步,盡量遠離。
轉身欣賞墻上鄭板橋的字畫,掛在正中間是真跡,兩側則是一些仿作。
值得一提的是,仿作惟妙惟肖,幾乎可以假亂真。
字畫的仿作,其實遠比青銅瓷罐難。
主要不體現在技術,而在神韻。
神韻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就比如說自己簽名,無論別人模仿的怎麼像,但其實你只要細看,哪個是自己簽的,基本上一目了然。
但墻上鄭板橋仿作,我可以說,放金陵古董市場,百分之九十九的專家都可能要折戟。
一會兒之后。
茶已經泡好。
鄂省青磚。
這種茶沒有綠茶的粗澀、普洱的腐舊、大紅袍的妖艷、龍井的媚俗……
沒任何特點就是青磚茶最大的特點。
毫無雜質的純凈茶湯,喝起來滋味奇特。
“怎麼樣?”陸岑音淺笑著問道。
我回道:“喜歡青磚的人,性格外圓內方,心性純真干凈,大氣包容,有一種令人欲罷不能的魅力。”
陸岑音聞言,格格直笑:“像我嗎?”
我實話實說:“很像。”
陸岑音手撐著臉,笑意盈盈地打量著我,嘴角露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半晌之后。
她問道:“你喜歡這種性格嗎?”
我:“……”
陸岑音俏眉一挑:“你不是一直要我陪你一晚上嗎,良辰美景、美人無依,大好機會,怎麼不提了?”
第八十八章 有點過份了
她這是在經歷過上次之事后,開始有恃無恐起來了。
我問道:“你會答應?”
陸岑音媚眼帶笑,像之前我在茶樓一樣,櫻唇輕輕地附在我耳朵邊,吐氣若蘭,以牙還牙地回道:“你想得美!”
我懶得理會她這種惡趣味的挑釁。
總有一天。
她不會像上次一樣委屈巴巴地抗拒。
也不會像這次一樣嘚瑟俏皮地挑釁。
她一定會乖乖臣服,心甘情愿地樓著我,羞若觸碰不得的紫薇,讓我溫柔點。
陸岑音美艷若神仙、冷靜像將領、大氣似飛凰、跳脫宛狡兔。
這種女人。
最能夠勾起男人強烈的征服欲。
她逃不掉。
我問道:“墻邊那些鄭板橋仿作,哪里來的?”
陸岑音回道:“我仿的。”
這次輪到我驚訝不已了。
她見我滿臉詫異,喝了一口茶:“我是影青閣大司理,不是花瓶。”
爾后。
陸岑音起身,從書房拿出筆墨紙,美眸微閉,凝神筆端,游龍走鳳地寫了幾個字。
“難得糊涂”四個字躍然紙上。
一官歸去來,三絕詩書畫。
這句詩形容的就是鄭板橋。
在民間,鄭板橋的畫比書法出名一些。
實際上,他的書法筆力堅卓,章法聯貫,形體圓胖之中又清新脫俗,造詣絕倫。
最出名“難得糊涂”幾個字,可謂家喻戶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