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禁駭然。
表面上看起來興旺無比的豪門家族,內部竟然分崩離析如此。
陸家那些叔伯們,為了自己蛋糕,寧愿引狼入室。
引狼的誘餌,卻是外表風光無限的陸家大小花旦。
而那位看起來像小太妹一樣的陸小欣,心腸之狠、行事之瘋,令人匪夷所思。
她為了執掌陸家,可以拋棄女人所有底線和尊嚴,全力押寶黃慕華,打算先引狼、再屠狼、后殺親,最終想獨自一人飲血啖肉。
上次陸小欣見我,拿五百萬讓我滾出金陵之時,我并沒有太當一回事。現在發現,這女人內心之可怕,某種程度甚至超越了黃慕華。
我突然非常同情陸岑音。
這丫頭為了自己家族,在力挽狂瀾、拼死搏殺,卻舉目無親。
我問道:“黃慕華已經滅了,陸小欣還有什麼牌?”
陸岑音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死丫頭最近很神秘,但她絕對不會就此放棄,估計又在憋什麼狠招。”
半晌之后。
我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能幫你殺出重圍?”
陸岑音反問道:“真話還是假話?”
我回道:“真話。”
陸岑音神情狡黠中帶一絲確幸,喝了口咖啡,淺笑著回道:“因為……我覺得你就是猴子給我搬來的救兵啊。”
第一百零二章 天漏
事情好像確實如此。
自打陸岑音認識了我之后,陰差陽錯之下,我不僅給她連奪了三樣大寶,還將陸小欣以及陸家叔伯們最大的底牌金陵黃門給一刀宮了。
我都感覺自己是銀河系派來拯救她的人。
她見我不吭聲,輕聲說道:“其實,就是到時候我們陸家會有一個給老祖點天燈儀式,叔伯們會對我和小欣帶來的男朋友出鑒寶考題……這事兒你答不答應嘛?”
陸岑音神情有點害羞,柔柔媚媚,語調帶些許撒嬌。
我問道:“我有什麼好處?”
陸岑音嘴角上翹,傲嬌地回道:“你弄壞了我頭發啊,剛才答應過賠償我的,還需要好處嗎?”
我盯著她眼睛,說道:“森迪老師坐飛機死了,投胎之后變成了于筱珍,給你剪了一個浪漫溫莎風發型。”
陸岑音聞言,頓時急了,手指著我:“你你你……偷聽我們說話?!”
我回道:“這話我還真沒偷聽,無意間翻店里雜志看到的。不過,我倒聽到了另外一句話。”
陸岑音問道:“什麼話?”
我指了指她手握住的咖啡杯,笑著問道:“杯子水溫,暖和嗎?”
陸岑音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挺暖的。”
這句是她跟美容院老板于筱珍評價我的話。
此話一出。
她臉騰地一下紅了,臊得無地自容那種紅,胸脯上下起伏。
半晌之后。
她又羞又氣地回了一句:“你真無聊。”
我一口將杯中咖啡喝完,說道:“我答應你,不用任何好處。”
陸岑音驚喜莫名:“真的?!”
我點了點頭。
若沒有這丫頭拼了命堅持返回東方佳人會所救我,我現在肉都臭了。
這次必須幫她奪得陸家執掌人的位置!
我問道:“什麼開始給陸家老祖點天燈?”
陸岑音回道:“下禮拜一。”
還剩四天時間。
出門之前,陸岑音對我說道:“對了,玉帶龍膽珠,我給你卡上打了五百萬。按你對我的幫助來說,這價錢肯定是不值的,但影青閣賬戶上面流動資金不多了,你多多包容一下哈。”
我回道:“已經夠多了。”
與陸岑音分別之后,我回到了出租屋。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但小竹卻仍在叫工人裝被砸壞的玻璃和門,滿頭大汗。
小竹見我回來,開心地問道:“哥,你總算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許姐呢?”
小竹回道:“許姐還在叫人清理飯館呢,準備后天重新開業。”
我又問道:“這幾天你帶她們在哪里貓著呢?”
小竹回道:“干嘛要貓著啊?我帶她們白天逛街吃美食,晚上住酒店,要多逍遙有多逍遙。倒是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來跟我們,但我胸前掛了那塊骷髏牌,沒一個敢動。”
我沒吭聲。
小竹見狀,頓時低下了頭:“哥,我錯了。”
我問道:“哪里錯了?”
小竹說道:“你不讓我用這塊牌子,但我用了,而且還故意掛在了胸前……但這是你交待我的第一次任務,我只想努力完成好,哪怕回來被你罵一頓、打一頓……”
她會這樣做,完全在預料之中。
小竹內心有無比強烈的危機感,擔心我不要她,那樣她就犯了索命門“主棄不用,必廢之”的規矩。與其說她害怕我,不如說她在害怕索命門。所以她第一目標是完成任務,哪怕回來會被我責罰。
我回道:“你辦得很好,沒錯。”
小竹以為我在說反話,還是低著頭,像犯了錯的小學生。
我對她說:“我已經跟馬萍講過了,讓她想辦法幫你脫離索命門,她已經答應了。”
小竹聞言,立馬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真的?”
我笑道:“若她沒辦法,我一定會有辦法,但需要時間。”
小竹眼眶立馬紅了,噗呲噗呲地掉眼淚,手緊緊抓著衣服下擺,不吭聲。
我問道:“怎麼還哭了,羞人不?”
小竹銀牙咬著嘴唇:“不管能不能離開組織,我伺候哥一輩子……”
我說道:“別盯著工人了,卞五正在等我們,跟我一起辦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