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點主要在于寶物在迅疾旋轉停穩之后,手不穩、心不動,保持無比微妙的拉繩力度,不對繩子中間的寶物產生任何作用力,讓其在自然狀態之下呈現出傾斜幅度。
拉天繩手法堅決不能用于易碎寶物上。
一旦掉下,將會是難以承受損失。
齊楠號稱木中瓷,摔下必然四碎而裂。
這也是陸岑音剛才見我拉天繩大驚失色的原因。
地主老財扛米袋可是陸家珍稀重寶。
我像雜耍一樣玩,她沒嚇暈過去,心理素質已經相當過硬。
陸岑音長舒了一口氣:“下次你在動手前能不能說明一下?!”
我尋思如果提前說,你肯定會不同意。
拉天繩講究一氣呵成。
反復糾結來去。
必然影響心態、手法,根本鑒定不出來。
我說道:“行,我現在要驗證一下是否為菌裂封蠟,你去拿幾支棉簽上來。”
陸岑音聞言,疑惑不已:“你又要干嘛?”
我回道:“拿上來我再向你解釋。”
眼瞅著陸岑音出了門。
我迅疾拿出了打火機,往那枚豆粒的表皮上點。
沒想到,這丫頭極為聰明,玩了一招陰的,竟突然折返回來了。
她見到我用打火機燒,嚇得不行:“蘇塵!”
第一百六十二章 破防
陸岑音迅疾地沖了過來,一把奪過了我手中的打火機。
她急得不行:“這可是瓊脂,以前專門用來點香的,易燃!”
“你用火,萬一燒著了,它一下就毀了!”
剛才小計謀完全失敗。
讓拿棉簽無非是故意支開她的一種說辭,結果還是被她給識破了。
我瞅了一會兒她,說道:“它一定不是因菌裂而封蠟,絕對是故意迷惑人的手法。”
陸岑音秀眉緊蹙:“可你沒法證明啊。”
我說道:“正因為它沒法證明,所以它才是迷惑人的手法。天下所有的機關,皆存在破法,但這層蠟卻沒有任何破法,不想一想其中的原因嗎?”
“若因為菌裂封蠟,面對價值千萬以上的藏品,世間沒人敢用刀刮、用火融,這層蠟便成了橫梗在破機關之人面前不可逾越的高山,這才是最頂尖的防破機關方法。”
陸岑音:“……”
我繼續解釋道:“現在所有的線索全指向了這枚豆粒,可唯獨這枚豆粒上面有一層封蠟,為什麼別的地方卻沒有?換一句話來說,這就相當于古時候戰場的最后關隘,只有在最重要關隘,才會設下舉國之重兵,讓你不敢擅闖。”
“你若敢破,必將長驅直入。你若不敢破,前面一切厲兵秣馬、糧草準備、功城掠地,全都是無用功。這一層封蠟,擺明了就是設機關之人與破機關之人進行的最后攻防。”
這些判斷。
完全基于我內心的一種自信。
頂尖的機關設計者,玩到最后就是玩心理,賭你不敢孤注一擲。
陸岑音不敢,但我卻敢。
剛才那一番話,我已經盡力解釋了。
但估計很難說服她,畢竟這東西空口無憑。
陸岑音美眸怔怔地看著我,問道:“你有幾成的把握?”
“百分之百!”
“萬一呢?”
“沒有萬一!”
“……”
陸岑音不再吭聲了。
我嘆了一口氣。
我刻在血液里的概念是古玩就是玩人,鑒寶也好、破局也罷,很多時候全玩心理,劍走偏鋒。
但陸岑音并不是,陸家是傳統的古董世家,她接受的教育也比較正統,走歪路子并不是她的風格。
讓我沒想到的是。
陸岑音銀牙緊咬,一副豁出去的神情:“那你就試一試吧。”
“但不要讓我看見……”
講完了之后。
她緊張的不行,用手緊緊地蒙著眼睛,身子蹲在了地上。
我沒空欣賞她這副矛盾又可愛的動作。
機不可失!
我立馬打著了打火機,迅速往那枚大豆粒的表面靠攏。
火焰飄在了表面,上面那一層蠟開始迅疾融化。
為防止溫度過熱融壞雕像,我立即將打火機給熄滅了。
一分鐘之后。
神奇一幕顯現!
這枚大豆粒表面與地主老財胖手指縫交接之處,因為那一層蠟已經融化,呈現出來了一絲縫隙!
我頓時驚喜萬分:“岑音!”
陸岑音閉著眼睛,手死死地捂住耳朵,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干嘛?!”
“要是成功了你就拉我起來,要失敗了你就讓我蹲著!”
“我不想耳朵來聽結果!”
我心中一陣發笑,趕忙拉她起來。
陸岑音被拉起來之后,呈現出短暫大腦一片空白的神情,待反應過來之后,她驚奇不已地問道:“真成功了?!”
我點了點頭。
陸岑音趕忙探頭過去看,當她看到了那一絲縫隙呈現之時,潮紅無比的臉才褪回了原色,喘著劫后余生那種呼吸。
我說道:“快拿小刀來,別傻站著了。”
陸岑音聞言,忙不迭去拿了一把小刀過來。
我手捏著小刀,小心翼翼地摳豆粒和胖手指之間的縫隙。
“吧嗒”一聲輕響。
豆粒像蓋子一樣,從米袋外面脫落。
之前的判斷全部正確!
這確實是頂級機關蓋!
可預料當中里面立馬呈現出天下至寶模樣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豆粒下面是一個無比古怪的小孔。
竟然還有機關!
陸岑音見狀,秀眉緊蹙:“怎麼會這樣?”
我倒覺得非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