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種毫無人性的環境之下長大,她還能保留如此純凈美好的性格,彌足珍貴。
竹子郁蔥挺拔,但下面的土壤卻全是血腥。
這次必須移栽了!
小竹給我盛好了飯,讓我快乘熱快吃。
我對小竹說道:“木牌子給我,過兩天我去見你門里的一位堂主,給你贖身,你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哐當”一聲響。
小竹手中的米飯掉落在桌子上,飯粒灑了一地。
她俏臉詫異萬分,瞠目結舌,手足無措,震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說道:“你不用緊張。”
講完之后,我去收拾桌子。
小竹卻拉著我的衣服,嗓子發緊,顫聲問道:“哥,他們有沒有提什麼條件?”
我回道:“提了,小條件。”
小竹臉色蠟白,問道:“什麼小條件?”
我笑道:“需要一點錢,但不多,大概一兩百萬。這對我來說,不是小條件,難道是大條件?”
小竹聞言,滿臉猶疑地瞅著我。
半晌之后。
小竹說道:“哥,你別騙我!他們的條件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這麼多年,我也見過不少人過去贖人。正常情況之下,門都不讓進。實在有天大面子,贖人之人進了門,但全出不來,即便出來也……”
“哎呀!你別去了,算小竹求你,成嗎?”
“小竹跟了你之后,過了人生最開心的一段日子,這樣真的挺好的。”
我放下了碗,回道:“吃飯。”
小竹卻站在原地不動,緊緊地扯著自己衣服下擺,像等待焦心答案的學生。
我說道:“吃飯!”
小竹坐了下來,眼眶泛紅:“哥……”
我板起了臉,冷聲問道:“你現在人跟了我,但命不跟我,也不跟你自己。人家想要,隨時可以取去,腦袋成了人家的夜壺,你有什麼好開心的?!”
“天大的面子,我已經賣了,可以進門!”
“別人進去出不來,我能!”
小竹被我訓得默不吭聲,神情委屈不已,低頭咬著嘴唇,豆大淚珠從眼眶中滑落,又忍住不敢哭出聲。
我也沒理會她。
吃完飯之后,直接進房間睡覺。
人半躺在床上,腦海中想著索命門的三大江湖老規矩。
第一項肩扛黃金萬兩,我已經有了盤算。
第二項手執投名命狀,完全不可揣度,多想也無用。
第三項腳踏刀山火海,這個我倒是可以揣測出一二。
當時我去拜訪馬萍,她也曾用瓷瓶吊了兩個包袱軍,下面是大火坑,用來試我的霹靂手段。不過,索命門的刀山火海,估計不可與馬萍那種相提并論。
馬萍畢竟還賣了徐老面子,并想讓我鑒寶。而我現在去索命門卻是贖人,等于求人辦事,概念不一樣。
一定會非常危險。
但我不擔心,而且務必要成功。
因為,索命門的手上還沾了許清的血、砍了肖胖子的手指。
盡管他們是受金主陸小欣指派,做誰、干什麼事,與他們無關。
或許這個堂主壓根不知道。
但這口氣,我忍不了!
那幾天,小竹都不敢跟我講話,默默地洗衣、做飯、搞衛生,像觸犯了龍顏的妃子,無助而揪心。
我心中想笑。
但我沒必要給她好臉色,否則她又會像拽牛一樣拖著尾巴,不讓我去。
到了禮拜五,我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小竹見狀,臉色發白,雙手不斷地搓揉,神情緊張的不行,想開口說話。
我瞪了她一眼。
她只好低頭把話給憋了回去。
打了一輛車,來到郊區的芙蓉莊園。
這是一家非常高檔的農家樂。
索命門按堂分設區域,但在各地均并沒有固定場所,這芙蓉莊園是他們有事短暫包了幾天。
可到了芙蓉莊園門口,卻發現肖胖子仰躺在力帆摩托車座位上,正滿臉悠閑地吞云吐霧。
我眉頭緊皺:“你干嘛來了?”
肖胖子坐了起來,滿臉笑嘻嘻:“就允許你來莊園享受,不允許我來耍?”
我回道:“扯犢子吧你!小竹告訴你的?”
肖胖子把煙頭丟了,冷哼一聲:“他們雖然只是賊婆娘手中的一把刀,但今天哥們必須陪你進鐵匠鋪子先耍一通,提醒他們記得有幾把刀沾了許清的血,我到時要折了它們!”
他只講了許清的仇,卻沒講自己。
死胖子向我表達一個意思,他手指被砍,這筆賬可以推后。
但許清之事,他一刻也忍不了。
我問道:“能不能回去?”
肖胖子伸出兩根裝了假指的手,搖了一搖:“NO!”
一百八十三章 坐迎
肖胖子已經用兩根假指示意了。
這事情徹底沒得商量。
我也懶得再多說,便道:“行,你跟我進去!”
肖胖子聞言,神情露出欣喜,立馬從摩托車上躍了下來,回道:“這才是我心中的蘇神!”
到了芙蓉莊園門口,我們卻被四五位穿黑色中山裝,面目無比冷峻的索命門之人給攔住了。
一見到他們這副裝扮。
我腦中就想到了那天雨夜許清嘴里大口溢血的場景,心中那股恨意洶涌地奔了上來。
但我反復告誡自己,他們只是毫無感情的刀,砸刀雖然可以解氣,但干了執刀之人,才是真的報仇。
閉目調整了一下情緒。
我拿出了馬萍轉交給我的請柬,遞給了他們:“通報文堂主,客人按約定來見。”
一位中山裝看了一眼請柬,回道:“等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