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車回家。
小竹趕緊去衛生間洗漱。
我站在房間窗戶邊上,目光眺望著遠方,手中不斷地搓揉著那枚假袁大頭。
來金陵之后。
我從籍籍無名到金陵古董圈人盡皆知,雖然離成神還差點距離,但也已算橫刀立馬、震懾一方。
父母的血仇從毫無頭緒到脈絡已清,雖然尚未逮到幕后的真兇,但慶幸已鎖定目標、天網已布。
如果九兒姐在身邊,不知道她會不會像以前表揚我一般,專心致志地剔著自己漂亮的手指甲,淡淡地說上一句:“還不算太笨。”
強烈的第六感再次來臨。
應該很快就會有陸小欣的消息了。
逮住了陸小欣,就能扯出背后的老司理。
這個局。
也就到了最后廝殺的時刻!
正沉思之間。
小竹已經洗漱完畢出來了。
一身全新淡米色長裙,簡單地扎了個公主發型,臉上化了淡妝。
她本來就長的很漂亮,但因為經常要替我辦事,基本都是牛仔T恤的清爽青春裝束,極少像女人一般打扮自己。
印象之中,小竹總共才穿過兩次裙子。
第一次是在金陵大酒店,那晚她初次見我,怯生生地要伺候我睡覺。
這是第二次。
淡米色裙子還是上次躲避裴星海派人跟蹤之時,我特意支開她,讓她去商場買的,買回來之后,她也一直沒穿。
今天是她獲得新生的大好日子,她特意給穿上了。
整個人宛如清麗脫俗仙子。
小竹見我盯著她看,臉色泛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是不是不適合我?我還是換回原來的吧……”
我制止道:“別換,非常適合。”
“衛生間我要用了,你等我。”
我進去沖了個涼,換了一身衣服。
兩人出門來到了大東門酒店。
肖胖子和卞五已經在包廂里面等著了。
他們看到小竹之后,驚訝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肖胖子狠抽了自己一大耳刮子,說道:“小竹……這是你嗎?老五,你來看一下我的眼睛有沒有出問題。”
卞五白了肖胖子一眼,回道:“看個屁啊!我自己的眼睛都好像出問題了!”
小竹被他們鬧了個大紅臉,反而嗔怪起我來:“哥,你看他們……我說了換回原來的,你硬說不用,丟死人了!”
肖胖子說道:“這怎麼會丟人呢,丑小鴨變白天鵝啊!”
卞五說道:“你不會聊天就別吭聲,啥玩意兒丑小鴨?!小竹本來就是小仙女!”
小竹又羞又惱:“哎呀,你們別再說了……”
我讓他們別鬧了,今天是小竹的大好日子,咱們日子不愁、吃喝快活。
他們兩人忙不迭說對對對,趕緊拉小竹坐在了主位。
桌子上多擺放了一個空碗,筷子也拆開了,杯子上也倒了一杯酒。
那是專門給許清的。
我們再次聚首,眾人唯獨少了她。
但大家吃了十幾分鐘,沒人提這件事,氣氛顯得有一些沉悶。
我見狀,把許清杯子上那杯酒端起來,一口悶了。
酒穿喉入肚。
若燒刀子一般割過。
我說道:“許姐的酒我代喝了!”
“你們信我,用不了多久,這杯酒一定會換成血,灑在她墓碑前!”
他們聞言,神情頓時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
爾后。
他們全舉起酒杯,臉色無比堅毅,異口同聲地從牙縫中蹦出來一個字:“信!”
大東門屬于金陵非常有名氣的百年老店,飯菜很可口。
解開了許清的心結之后,大家輕松開心地聚餐。
難能可貴的溫馨畫面。
吃至半晌,卞五出去上廁所,我卻見到他腳一瘸一拐。
等他回來之后,我問他腳怎麼了。
卞五神情有一些支支吾吾。
肖胖子見狀,惱道:“老五你咋特麼娘們一樣?!生死兄弟,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小竹也搭茬道:“是呀五哥,你腳怎麼弄成了這樣?”
卞五皺眉回道:“今天大家高興吃飯,這事兒不想提。”
肖胖子說道:“怕影響心情?你可別整那些虛頭八腦的,咱混江湖之人,除了生死,其它都是擦傷,雞毛都不影響!”
卞五回道:“我們被人給抽了八仙凳,摔大跤了,兩個兄弟現在還躺在醫院呢。”
盜墓叫做端鍋吃肉。
卞五口中被抽了八仙凳,意思是一桌子菜,本來想坐在凳子上吃,但凳子突然被人給抽了,人還翻倒了。
有人捅了他們刀子。
我問道:“誰干的?”
卞五沒正面回答,反問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叫你請胡三秒幫忙開一座大墓的自來石機關嗎?”
此話一出。
我頓時感覺有些歉疚。
當時我叫卞五速度趕回,讓他去跟蹤宋掌柜,他確實提過這麼一嘴。
他曾告訴我,有一座大墓,里面全是大肥肉,前后曾去了好幾波廚子,搬山的、發丘的、走光貨的、炒大鍋菜等等,但硬是沒人能打開自來石機關,讓我請胡三秒去瞅兩眼。
可后來我與宋掌柜打斗、找聾媽、挑索命門鐵匠鋪,忙起來把這事給徹底忘了。
我抱歉說道:“事太多,我確實給忘……”
卞五趕忙制止道:“你是我大佬,我們之間講這屁話干嘛!”
“胡三秒沒去最好!媽拉個叉子的,最近從徽州來了一伙江湖撩火棍,為頭人叫大巴哥,老特麼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