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肯定聽不懂。
他們全詫異萬分地盯著老糧幫手中的粗竹棍,以為我們之間要開始干仗,紛紛退后了幾步。
現在還沒到干仗的時候。
文戲比完,肯定要比武戲。
前面曾說過,老糧幫人乞討分兩類,文乞唱蓮花落,武乞弄自己身體。
雖然現在老糧幫人很少有武乞了,但里面難免還有一些武乞出身的狠角色,這個拿粗竹棍一瘸一拐的人便是,碰到這種嚴重挑釁,文乞唱戲不管用的時候,武乞會出來用武力震懾。
這里的震懾還不是打架。
而是先比拼一下雙方武乞的狠勁。
輸的一方知難而退。
非常老舊的江湖做法。
講白了,就是看誰自殘更厲害!
果然。
在我無比豪橫地回答之后。
他們均臉色陡變。
拿粗竹棍那位武乞喝問道:“好家伙,天黑路遠狗多,哪位來掌燈?”
肖胖子如寶塔一樣站了出來:“你胖爺我!”
肖胖子魁梧的身軀,充足的氣勢,模樣極為囂張。
他們臉上肌肉直抽搐。
武乞拿著粗竹棍,將棍子一端頂在臺階上,一端頂在自己喉結,口中爆喝一聲,脖子往前狠頂,只見粗竹棍先是被他脖子壓得彎曲,他臉憋得通紅,五六秒之后,粗竹棍“咔嚓”一聲,竟然被硬生生從中間給頂斷。
類似武行的鐵槍鎖喉。
這是個狠人!
爾后。
周圍那些老糧幫的人紛紛叫好,全部神情挑釁地看著我們。
這就看我們到底敢不敢接了。
敢接就會繼續比下去。
不敢接就滾蛋。
肖胖子見狀,瞪大了眼睛,雙手放在嘴巴里,裝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
可隨即,這貨突然抽出了一根手臂長的短鋼棍,斜架在臺階上,嘴里喊一聲:“媽媽耶,我好害怕!”
一拳頭下去。
“哐”一聲響!
鋼棍被肖胖子從中給砸的極度彎曲裂開。
肖胖子的拳頭背血刺呼啦的,似乎骨頭已經徹底裂了。
老糧幫的人見狀,頓時退后了兩步。
肖胖子拿起了地上鋼棍,轉手丟進了醫院前面的小暗溝,隨后舔著拳頭背上的血,弄得滿嘴血直流,他面目無比猙獰,哈哈大笑:“康麼昂寶貝們,繼續玩!”
這當然不是真的!
那鋼棍是魔術道具,血是肖胖子拳頭提前捏了一顆小血球,一捏就爆血那種。
老糧幫的人心眼子普遍不多,像鞋拔子那種貨色極為罕見,他們壓根料不到我們會完全不講江湖規矩作假。
但從外表看來,他們顯然輸了。
因為他們用的竹棍,肖胖子用的鋼棍,且見了血,骨頭還裂了。
我們不是老糧幫的,今天也不是真的跟他們搶地盤。
像武乞自殘這種變態規矩。
我們要去遵守,就是腦子有問題。
招貓逗狗引主人而已。
周邊群眾見了,發出一陣驚呼,有部分膽小怕事的,已經走了。
那位武乞臉上肌肉劇烈抖動,估計他心里已經在罵娘了。
這些人當中,只有他一個武乞,本來想用他的狠勁來嚇趴我們,但沒想到我們這邊來了一個更邪門的胖玩意兒,換誰心里都會發怵。
但比試已經開始,不能停了。
旁邊的人撿了三塊板磚,由兩個人各執板磚的一端。
武乞瞅了瞅板磚,腮幫子緊咬,對肖胖子說道:“玩得狠,玩得溜,有種閻王殿里秀一秀!”
他雙目圓睜,退后幾步,口中深深提氣,大喊一聲:“破!”
武乞頭腳往前踏,人沖上前,頭往前狠砸。
“咔嚓嚓”響動。
三塊磚頭竟然被他的頭砸裂而碎。
真不錯!
但這一砸,很明顯耗盡了武乞的所有功力,額頭滲出血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雙眼泛白,差點摔跤。
旁邊同伴趕緊拉住了他。
肖胖子抹了抹嘴角的假血,嘿嘿一笑,拿出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水太深、風太大,沒有實力你特麼少說話!”
這貨拿起匕首,一刀狠扎在自己胸前。
刀沒入。
血滲出。
周圍群眾大聲驚呼。
他們嚇得全呼啦啦地跑了。
肖胖子臉色蠟白,牛眼圓瞪,手指著老糧幫的人,身軀搖搖晃晃,一副將死的姿態:“少......特麼說話......”
我們趕緊去扶住肖胖子。
老糧幫的人全懵了,撩下一句:“太尼瑪狠了,你們在這兒等著!”
爾后。
他們拖著那位傻乎乎用鐵頭功砸磚頭,現在已經暈暈乎乎不辨東南西北的武乞,慌里慌張地離開。
我見他們很快就進了津門康源醫院里面。
這是要進去匯報和搬救兵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月白風清,行乞當時
當然。
像他們這種小角色,不可能直接匯報到總瓢把頭那里去。
估計也就是報告一位上面的頭目。
我們繼續在原地等著。
肖胖子見他們走了,拔出了胸前那把伸縮彈簧刀,拿紗布假裝扎好了胸口,上面還再灑上了一點血,說道:“蘇子,以后這種粗活叫那個死煤球來干,哥們是靠古玩技術吃飯的,不大合適!”
我轉頭瞅了瞅康源醫院門口,回道:“少廢話,活還沒干完呢,人已經來了!”
之前那些蹲墻根的老糧幫只有五六個人,在比拼文武活失敗以后,他們進去報告,現在出來了十來人,為頭的是一位單眼,他們手中全拿著棍子,嘴里吆喝著,呼啦啦地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