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倒確實有點相似。
不過手段不一樣。
這次主要借鑒兩軍交戰的手法。
先斷后勤困敵引疑。
再引敵主動下山來攻。
最后我們悄無聲息直搗黃龍。
事情的成敗。
關鍵其實還在于第二步。
我們一直等到了下午將近五點。
在金色的夕陽下。
瞅見不遠處,六個壯漢在山腳下推著四輪板車上山。
我踹了一腳正在旁邊打呼嚕的三黑子:“別特麼睡了,起來干活!”
三黑子聞言,一骨碌爬了起來,往山下瞅了一眼,立馬開始跑到旁邊田里鋤地割草。
我也跟著他鋤地割草。
三黑子見狀,神情非常無語:“老板,你這也太不像了!我在鋤地,你應該拿糞勺澆肥啊!”
我轉頭望著他,沒吭聲。
三黑子立馬將鋤頭一甩:“了解!”
他老老實實地拿長棍糞勺,開始給地澆肥。
我雖然沒干過農活。
但架不住我演得像。
三黑子在混江湖之前,本來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燒肥的姿勢如天女散花,每澆一下,還用豫省方言講幾句吉祥話。
“一勺順天應景!”
“一勺五谷豐登!”
“一勺倉滿甑滿!”
“……”
我不知道伏牛山附近農民下地是不是有這種習俗。
估計大概率是三黑子戲精附體加的臺詞。
那六位上山的哥絲毫沒發現異常。
他們只是毫無表情地瞅了我們一眼,繼續推著四輪板車從我們面前走過。
我向三黑子暗中使了一個眼色。
忽然之間!
三黑子腳下一打滑,手中那桿長棍糞勺,滿滿一大勺肥,從空中灑落,全灑在了那群人的身上。
臭氣熏天。
幾個貨頓時懵了。
三黑子反而惱火了,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拿著長棍糞勺指著他們大吼道:“你們瞎了?!沒看我正施肥呢,浪費我一勺好肥料!”
簡直蠻橫無理到了極致!
有兩位臉都白了,就想跨步沖過去揍三黑子。
但其中有一位招風耳,對他們大聲喝道:“不與刁民爭長短,別出幺蛾子,上山!”
眾人神情無比憤懣,咬牙忍臭,竟然打算繼續上山。
大潘總治軍這麼嚴格嗎?!
這特麼都能忍?!
還沒待我繼續向三黑子示意。
三黑子已經開始自我加戲了!
他神情變得更加火冒三丈,拿著大糞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扣招風耳的頭。
招風耳猝不及防,慘呼一聲,倒在地上。
三黑子嘴里一邊大罵,一邊拿著糞勺子對著招風耳開始狂錘:“你特麼罵誰刁民呢?!有娘生沒爹教的狗雜東西,嘴巴比老子的糞還臭!我今天懟死你這個龜孫!”
“咔、咔、咔”
勺子被砸得稀爛。
招風耳的額頭被干得出血。
滿頭滿腦全是臟東西。
周邊其他五位在懵了一下之后,再也受不了了,嘴里大聲爆喝著,手中亮出了匕首,呼啦啦地往三黑子沖去。
三黑子見狀,神情嚇壞了:“親娘咧,這幫龜孫要殺人吶……”
他手將糞勺猛地一甩。
撒丫子就往山上跑。
他們全跑去逮三黑子。
只剩捂頭哎嚎連天的招風耳在地上。
沒人來逮我。
我也假裝見到打架嚇極了,將鋤頭一丟,轉身就往糞車邊跑,拖著糞車狂奔。
慌里慌張之中。
我將糞車往他們的四輪板車上兇猛一撞。
“嘭!”
兩輛車交叉。
同時翻了!
“咔嚓嚓”的響動聲傳來。
車內菜罐子全部摔碎。
糞桶也翻了。
飯菜和糞桶交織在一起。
他們見狀,面容扭曲,嘶吼大罵著,有三位朝我追來。
我見已經成功了。
開始撒丫子往山下狂奔。
三黑子已經鉆進了樹林。
跑了好一會兒。
總算徹底擺脫了他們。
三黑子就更不用擔心了。
雖然這群人在東禪寺山上待了幾個月,但地形肯定沒三黑子這個土油子熟,必然逮不到他。
果然。
我在約定地點剛抽完了一支煙。
三黑子就氣喘吁吁地跑來了。
“他娘的!他們這是要跟我博命啊,死追不放!”
我尋思能不玩命嗎。
東禪寺是犄角旮旯的鄉下。
下面就皴皮溝一個集市,晚上根本不開市。
按大潘總的謹慎。
他們根本不可能去找農家或者飯店買飯菜。
即便他們現在臨時決定去城里的超市賣,今晚上山下山,開車進城,一來一回大概四個小時的路程,別說到城里不一定能買到,即便是買到了,臨時進行烹飪,試吃之后再等足十二三小時,他們真正能吃上東西,都已經到明天晚上十一二點了。
我推測。
這四十來人明天全要餓肚子!
我對三黑子說道:“干得漂亮!明天咱們再來一次!”
三黑子皺眉道:“還挑糞?”
我回道:“不用,明天換一個清爽點的方式!”
第四百二十八章 向老板娘問好
回去之后。
倪四爺和陸岑音見到了我們,立馬捂住了鼻子,滿臉嫌棄狀。
我們只得趕緊去洗澡。
晚上依舊讓倪四爺上山繼續盯著。
他去了之后。
凌晨打來電話告知。
晚上并沒有人下山。
看來我之前的判斷對了。
大潘總謹慎到了極致。
他寧愿讓大家餓肚子,也沒有采取臨時補救之法。
今天這事情在他眼里看來,就是一場純粹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