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瑞德已經疼暈了過去。
房間里面一片狼藉。
古瑞德傷口上的血還在不斷往外流。
這樣下去古瑞德要死。
小竹趕緊過去給古瑞德包扎傷口止血。
夏禧臉色無比陰沉,坐在沙發抽煙,一言不發。
等小竹包扎完傷口。
夏禧冷冷說道:“小竹,麻煩把他給弄醒。”
小竹轉頭看了看我。
我點了點頭。
小竹過去,猛點古瑞德身后的穴位,古瑞德一下醒過來了。
這家伙本來一對藍眼睛,但此刻已經漲滿了血絲,那種完全是仇恨的血絲,如同紅眼惡鬼一樣,死死地盯著夏禧,身軀在不斷地打抖。
夏禧探過身去,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匕首,陰冷無比地說道:“手機還是匕首,你自己選擇!”
古瑞德嘴里喘著大粗氣,胸脯上下起伏,死盯著夏禧,沒動。
夏禧眼睛一閉,一匕首過去,他的肩膀又被狠插了一刀。
古瑞德這次沒暈,但已經疼得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夏禧將刀給拔了出來,用手指抹了抹刀口的血,放到舌頭里舔了一下:“再選!”
半晌之后。
古瑞德伸出了手,顫顫巍巍地拿過了夏禧手中的手機。
手機上的電話號碼。
夏禧已經提前摁好了。
松井的號碼。
只要古瑞德將電話打出去,命令松井放了小筍丁,我相信松井一定會放,因為古瑞德的命,和小筍丁的命,價值完全不一樣。
一坨金子與一塊豬肉。
完全不是等價的東西。
夏禧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心中起了狠,動手讓古瑞德承受不了身體的傷痛,迫使他命令松井放人。
古瑞德心里肯定也明白,一旦他讓松井放了人,自己的小命就徹底不保了。
可關鍵是他現在根本承受不住夏禧的狂轟濫炸。
這也是為什麼以前很多受刑之人,明知道自己將秘密說出去之后,沒了任何利用價值,必然會死,若不說出去還有可能繼續活下來,但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出去。
因為他們根本承受不了痛苦。
當痛苦達到了極限的時候,人的本心其實就是兩點,第一希望有片刻的舒適,第二希望盡快脫離苦海,哪怕盡早去死。
這兩點一結合。
逼供成了古代刑罰家們樂此不疲之事。
古瑞德撥通了電話。
電話嘟嘟響動幾聲之后。
松井接電話了:“摩西摩西。”
古瑞德嘴里無比艱難地吐字:“我是……古瑞德,被逮住當了人質……你應該知道,怎麼最大效益化地處理你手中的人質……”
電話“噗通”一聲,掉在地上。
通話中斷。
我心中大為震驚。
他沒叫松井放小筍丁!
只是簡單直白地告訴松井自己被逮了的事實,而后一句話,明顯是吩咐松井要以手中的人質來換取他的性命,取得效益的最大化!
不愧是敢于勇挑華夏整個古玩圈的孤勇者!
這是我見過最硬剛的老外!
夏禧勃然大怒,全身殺意騰騰,手猛地探出,死死地掐住古瑞德的脖子。
我甚至聽到了古瑞德喉結在格格響動的聲音。
我一把抓住了夏禧的手,反手將他給推開,沖夏禧吼道:“夠了!”
夏禧像已經是爆起來的火藥桶,反抓我的衣領:“他不聽話!老子要繼續威脅他!”
我猛地扣開他的手,將夏禧反摁在沙發上,喝道:“你這是威脅?我從你眼睛里看到了殺心,你內心根本不想救人,你現在只想殺了他!”
夏禧徹底爆發了,咬牙說道:“對!老子就想弄死他!”
“你不是想見老司理嗎?!弄死他就完成了任務,你就能見到老司理!”
“見到了他,這個局就結束了!大家就徹底解脫了!”
他整個人像瘋了一般。
我從來沒見夏禧呈現過這種情緒。
在魔都之時。
我廢了他所有的局,還當面揭穿了他,他也沒有呈現出今天這樣的情緒。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像自從我們劫持古瑞德成功,從港市乘船返回之時起,夏禧的情緒一直不大對勁。
我死死盯著近乎歇斯底里的夏禧。
一會兒之后。
我對他冷冷地說道:“夏禧,局什麼時候結束,你說了不算,老司理說了也不算,我說了算!你可以參與過程,但別想左右結局!”
夏禧似乎被我一眼窺破了心思,長呼了一口氣,開始沖我冷笑。
他越是這樣。
我越不能隨夏禧的性子來走。
隨著他性子來走,不知道里面有什麼問題,可能后面我根本無法掌控。
我放開了他。
讓小竹再次給古瑞德包扎。
爾后。
我撿起了地上的電話,重新給松井打了過去。
“古瑞德先生,古瑞德先生……”松井的音調在電話那頭無比急促。
我說道:“松井先生,古瑞德先生在我手中。”
“今天我們不閑聊,各有人質在手,誠意交易,方案你可以提。”
松井聽到我聲音之后,似乎氣得夠嗆,大罵道:“無恥之徒!”
他還好意思罵我無恥?
我說道:“給了你機會,你沒提解決方案,現在機會沒了。那我就直接定了,咱們按照斗海公的規矩來。明天晚上十點整,在著名的松焦石附近海域,我希望能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