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整?
三黑子說道:“完蛋玩意兒,這跟西天取經一樣,一難結束又來一難!”
事已至此。
別無他法。
我對他們說:“魯迅先生說過,世界上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開拔!”
三黑子聞言,詭異地嘿嘿一笑。
我問他笑什麼。
三黑子說:“老板,你雖然沒上過學,但還挺能裝……”
我:“……”
小竹不滿地打斷道:“你也就九年義務教育水平,老嘲笑哥沒上學,牛啥子牛?!”
“他雖然沒上過學,但不代表沒文化!”
三黑子皺眉回道:“我就這麼一句玩笑話,你護啥犢子?”
小竹說道:“就護了!怎樣?”
三黑子聞言,憋得臉上肌肉直抽搐:“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天地萬物。
一物降一物!
天下第二必須得天下第一來收拾!
我們憑著對神農架山區走勢粗略的印象,對照著天上灑落下來的稀疏月光,一致認為往西邊走能盡快走出原始森林。
幾人邁開了腿開拔。
大山深處行軍的危險,其實不亞于在沙漠之中,因為同樣無法辨別準確的方向。
沙漠里行軍主要擔心是食物和水的問題,大山里面雖然這些東西不缺,但猛獸毒蛇卻比沙漠里要多上太多。
我提醒大家務必要注意。
幾人走走停停。
太陽上升又降落了兩個輪回。
我們的運氣很好,只遇見了幾條眼鏡蛇和野豬,但都在不打擾它們的情況之下繞了過去。
我們的運氣也很不好,因為兩天之后我們來到了一個山坡高處,這里樹林相對稀松一些,三黑子站在石頭上朝遠處眺望了一下,下來告訴我們,四周依然是浩瀚無際的原始深林,而且我們好像越走越進深山了。
這是非常泄氣的一個結果。
我只好給他們打氣,告訴他們,地球是圓的,一定能走出去。
又走了兩天。
沒有絲毫變化。
講實話。
大家心里都有一些絕望。
我甚至有一點懊悔了。
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從山體縫隙里返回,哪怕因為擔心程方等人沒走,我們在山體背面待上個把月再返回,也比現在的狀況要好一些。
現在想回去都不可能了。
我試圖用當初去摩天嶺之時蠻姑挖坑觀水以及卞五所說的觀沙望水之法來判斷地勢,企圖往神農架的山底走,但發現隔行如隔山,完全不可行。
三黑子問戴琳:“戴美女,佛主除了指示那些逃生縫隙,有沒有指示出山的道路?”
戴琳回道:“沒有。”
三黑子說:“不是佛法無邊麼,怎麼不指示了呢?”
戴琳被嗆得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說道:“先休息保存體力,指不定我們能碰到考察隊或者打獵的山民。”
這話屬于自我安慰。
但必須要堅信這種可能發生,否則我們會死得更快。
晚上輪流值班。
小竹值上半夜。
我值下半夜。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聽到小竹突然喝道:“誰?!”
幾人都驚醒了。
抬眼見到小竹目光冷冽地看著左前方,手中捏緊了竹刀片。
我沒看到什麼異常,便問小竹怎麼了。
小竹低聲回道:“哥,那樹林里剛才好像有探照燈的光亮!”
我們一下緊張起來。
大山深處怎麼會有人?!
不會特麼程方等人追來了吧?!
第八百一十章 人才
我揮了揮手,又指了指后面的那個大石塊:“大家先別出聲,隱藏下來!”
幾人迅速轉身。
正準備往后走。
忽然!
幾聲犬吠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從遠處樹林中竄了出來。
小虎!!!
小虎非常興奮,跑過來之后,直接撲在了小竹身上,嘴里發出吠叫聲,無比親昵地在小竹的身上舔來舔去。
樹林里鉆出來一個人。
正是波爺!
波爺見到確實是我們,扭著短肥的身子跑來,邊跑還邊無比激動的嗚嗚大叫:“小竹姑娘,小竹姑娘……我總算找到你們了,天吶……”
他張開了雙臂,興奮的漲紅了臉,萬分開心地就要去抱小竹。
三黑子見狀,將手中本來折來當武器的樹棍一丟,沖過去一把將波爺給抱住了:“波爺!你可是我的親大爺、親爺、親太爺啊!”
波爺沒抱成小竹,非常尷尬而別扭地在三黑子的懷中扭來扭去,場面非常搞笑。
老天似乎也開眼了。
本來一直悶熱的天氣,此刻竟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我們被絕處逢生的瞬間幸福沖昏了頭,完全不顧雨水,開心地吶喊著!
世界上本沒有路!
小虎來了就有了路!
興奮過后。
我們找了一塊凸起的大石塊下躲雨。
我問道:“波爺,你怎麼找到我們了?!”
波爺撩了撩頭發,神情中帶著滿滿的自豪和極端不容易,長吁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
“你們為什麼不攔著我吟詩了?”
我笑道:“你快吟!我等你答案呢!”
波爺轉頭瞅了瞅小竹,搖頭晃腦道:“神農尋緣!”
“佳人入廣寒,數日未曾還。千里尋香蹤,復見神仙顏。翠嬌似琴竹,撩撥天地弦。神農新雨后,陰晴今世緣!”
這小子真他娘是個人才!
我大聲說道:“好詩!”
小竹臉一紅,撇了撇嘴,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