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夏禧曾對我說過多次,如果我讓倪四爺對他用導引術,他會死給我看。但從他主動坦白的那些秘密,這些事情有上升到死活的嚴重程度麼?這只能證明,大夏一定有終極秘密必須瞞著我!他將自己的身世主動坦白,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四爺用導引術,掩蓋心中的終極秘密!我和夏禧同為四君家后人,出生入死多次,什麼秘密還需要瞞著我呢?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玩了我女人……”
陸岑音撿起杯子就想干我。
我忙不迭說道:“這只是分析……另一個可能是他想保護的人,恰好是我的死仇。這叫行為存疑。”
陸岑音白了我一眼:“還有嗎?”
我回道:“第四,我在廣寒宮救戴琳出來,戴琳提出去甘孜躲藏,那里有她的親戚在。但后來我讓禿鷹哨悄悄打聽過,戴琳在甘孜根本沒任何親戚!而且,我讓三黑子送戴琳去甘孜,特意交待他務必要仔細觀察。”
“三黑子回來跟我說,那屋子遠離村莊,獨門獨戶的,他去的時候沒見到戴琳的‘親戚’,戴琳說是親戚出遠門了,屋子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也是運氣使然,三黑子去茅房上廁所,來不及叫戴琳拿紙張,隨便從垃圾桶里撿了一張紙,竟然是半張撕碎的新鮮書法作品。”
“黑子不懂書法,但不眼瞎,也知道這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甘孜一個鄉下角落,哪里會有這等寫書法的人物?后來三黑子向遠處人家打聽,人家告訴他,那屋子一年前讓外地人給買了,原主人搬城里去住了。這叫人物存疑。”
“結果、動機、邏輯、人物全存在疑點,我不得不懷疑夏禧!”
陸岑音訝異無比:“你的意思,老司理被夏禧藏在了甘孜鄉下,跟戴琳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非常有可能!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懷疑,我沒有掌握任何實質證據!”
陸岑音說:“不對啊……既然夏禧將老司理藏在了甘孜,他又怎麼會交待戴琳去甘孜躲藏,他明知道你會讓人護送戴琳去,不怕發現秘密嗎?”
我回道:“這就是夏禧的聰明之處!把所有底牌掀開來給你看,徹底打消你疑慮,但實際他已經千了你,你卻不自知!”
陸岑音:“……”
我說:“我一直在不動聲色地忍著,一來確實接二連三的事情太多,騰不開手來處理,二來我不想打草驚蛇,先讓蛇在窩里好好趴著。”
陸岑音問:“所以你打算?”
我回道:“在離開桃花島的時候,我故意問夏禧為什麼不去看看戴琳,他說要學醫術,等事情徹底了結后再說,但我明顯見他眼色中閃過一道異樣情緒,稍縱即逝!我太了解他了,甘孜一定隱藏著秘密!”
“所以我逼迫三黑子回老家收麥子,但其實他現在人已經在去甘孜的路上了!我們先在魯省幫小竹找家人,麻痹著夏禧,等三黑子從甘孜傳來消息,咱們立即殺過去!”
陸岑音從座位上起身,無比焦慮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好一會兒之后。
陸岑音問:“蘇塵,假如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老司理甘愿一生在甘孜隱姓埋名?”
我回道:“你可別忘了,老司理在相柳早就大勢已去,江湖上多少人想將其吃肉啖血!他當年做金蟬脫殼局,就是見大廈將傾,想徹底脫身離開。
除了一個人老實待著,他還能怎樣?”
陸岑音說:“夏禧太可怕了!等于說當時他在關帝廟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不僅騙了遠處觀察的我們,還騙了在場的崔先生,更騙了殺老司理之后要投靠的跛龍!”
我腦海中想起那時的場景。
夏禧背負著雙手,渾身是血,冒風雪而立,嘴里高唱一曲《空城計》。
“……周文王放姜尚周朝大振,我諸葛怎比得前輩賢人。閑無事在敵樓亮亮琴音,我面前缺少個知音的人……”
念頭再一轉。
又想起田家大院里面穿著戲袍的神秘家主。
忽然心情變得黯然。
覺得自己真是垃圾中的戰斗機。
我長嘆了一口氣:“我不如云晴子,也不如夏禧。”
陸岑音拉著我的手,柔聲說:“不要瞎想,你才是最棒的。”
我問:“是嗎?”
陸岑音點了點頭:“你自己說的呀,前面贏得都是紙,后面贏得才是錢。何況,你前面贏得已經夠多了!”
“砰砰砰!”
敲門聲響了。
我過去打開了門。
小竹站在門口,眼眶紅紅的,好像哭了。
自從我們說給她找家人之后,小竹一路都在神游,魂不守舍的模樣。
陸岑音拉她進來,給她擦了擦眼淚:“怎麼了?”
小竹一把抱住了陸岑音,嗚嗚哭起來:“姐,我不去找家人了……”
陸岑音問道:“為啥啊?”
小竹抽泣著說:“不敢見。”
見我站在邊上不動。
陸岑音對我說:“出去出去!沒見過姑娘哭嗎?”
我本來想說我來安慰小竹,效果會不會更好一些。
話到嘴邊。
忍住了。
轉身出門。
(今晚三更,先還一章,欠兩章)
第一千零五章 叉桿兒
半個小時之后。
陸岑音出來了,來到隔壁房間。
我問:“小竹呢?”
陸岑音說:“她睡著了。這丫頭從小沒家,在她心里,一直以為自己父母去世了,完全沒有親人的概念,冷不丁給她找親人,她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