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連問了好幾句。
沒人回答我們。
太陽已經落山,夜幕大簾拉開,一種行走在九叔鬼片場景的既視感。
觀中無人。
我走到真君雕像面前,摸了摸前面的燃香壇,不僅沒有任何溫度,拔出里面的線香桿,手輕輕一搓揉,全部腐朽了。
陸岑音見狀,秀眉緊蹙:“這觀……好像荒廢了好多年的樣子,而且沒人啊。”
我閉上眼睛,仔細地感受了一下,說道:“不對,這觀里面有人。”
陸岑音眸子不解地看著我。
我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陸岑音聞言,鼻子嗅了一嗅:“沒有啊!”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一仰頭,往頭頂斜上方大粱上看去。
忽然之間!
在我往大粱看的當口,粗大的粱體上猛然露出一個骷髏頭,晃動著腦子,兩個大而黑黝黝的眼眶洞死死地盯著我們,而且它就要彈跳從粱上躍下向我們撲來!
我大驚失色。
立馬將陸岑音拉到我身后。
手中的假袁大頭像一枚利箭,往粱上的骷髏頭猛然彈射而去!
假袁大頭疾速穿梭。
才一晃眼的功夫。
粱上的骷髏頭已經消失不見了!
假袁大頭劃過了大粱,掉落在前面地上茅草叢中。
沒擊中!
剛才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
我頭皮頓時有些發麻了。
因為我自從學了好大哥關紅的陰氣功之后,使用假袁大頭的功力飛漲,無論準度、速度、力量都是可以向小竹手中竹飛刀看齊的存在。
小竹是什麼人?
飛花蝴蝶!
這丫頭跟著我混這麼久,如果對方實在太強,竹飛刀可能造成不了致命的傷害,但若論擊中的準確度,對方只有是個人,在攻擊范圍之內,她就沒有失手過!
粱上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陸岑音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道:“有老鼠嗎?”
我趕緊拉著她往后面跑了幾步,撿起草叢中的假袁大頭,人靠在墻角,選取了一個比較好的位置,往大粱上看去。
這事情已經有點毀我三觀了!
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大粱上又在悉悉索索響動。
我猛然見到了道袍的一角!
手再一捏,假袁大頭想再次發出。
“別動!我是人!”
話音剛落。
一位中年人從粱上翻了下來。
此人身穿一件道袍,面容清瘦,留著長須,扎著發髻,藥間掛著一個酒葫蘆,手里拿著一柄桃木劍,胸口戴著像人頭一般大的骷髏頭,笑嘻嘻地看向我們。
我長舒了一口氣。
因為我見到骷髏頭是木頭做成的,只不過它在夜色之下比較逼真而已。
對方打量了我們兩眼,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打了一個酒嗝:“兩位找我?”
我問道:“你是?”
對方說道:“貧道莫非子,此觀觀主。兩位是驅邪、拜香、看病還是測吉兇?”
陸岑音剛想說話。
莫非子抬手制止了她,閉上眼睛,手指掐算了兩下,睜開眼之后,又咕咚咚喝了一口酒:“兩位是來贖八字的?”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痛飲
此話一出。
我和陸岑音都詫異無比。
這莫非子掐算的本事,比我好大哥倪四爺還厲害一些?
我趕忙說:“道長高才!我們確實是來贖八字的,不知道道長現在方不方便?”
莫非子聞言,咕咚咚喝了幾口酒,又打了一個酒嗝:“沒空!我明天有事要出去,你們半個月之后再來吧!”
這一下把我們給徹底整不會了。
我和陸岑音面面相覷。
半個月后再來?
到時候海老賊腦溢血都康復了,我們哪兒還有空來整這事!
莫非子沒理會我們,一個轉身,整個人開始像猴子一樣,沿著觀中的大柱子,蹭蹭噌幾下,就上了大粱。
從他剛才迅疾撤回木骷髏頭速度以及這次上下粱的情況來看,莫非子不僅測算本事逆天,武功還非常高!
我算是看清楚了粱上的情況。
這個大粱非常粗壯,上面掏空了,剛好能容納一個人睡下,像是在大粱里面掏了一副小棺材,他睡了進去,頓時整個人隱起來不見了。但莫非子睡下之后,我能見到他的手,拿桌酒葫蘆時不時給自己灌酒。
我想說話。
但被陸岑音拉了一下,她踏前一步,對著大粱說道:“莫道長,我們千里迢迢從外地趕來,想贖回當年在這里掛著的八字,麻煩您今晚行個方便。我們年紀輕,也不大懂來贖八字的道禮,還請道長能費心提點一二,我們一定按道長的提醒,以十二分的誠意拜謝真君老爺,煩請道長能行方便。”
這話情商已經十二分高了。
在表達我們急迫目的之余,又彰顯了極度尊重和誠意。
莫非子聽完之后,繼續咕咚咚地喝著酒,連頭也沒抬起來,說道:“哈哈哈!這個女娃子會講話!但我已經說了,沒空,半個月之后再說吧!”
陸岑音啞火了,轉頭無奈地瞅著我。
我想了想,問道:“道長,我想陪你喝幾杯酒,有空否?”
此話一出。
莫非子道長立馬從大粱小棺材里面探出頭來,捋了一捋胡須,笑道:“太有空了!”
爾后。
他從里面爬出,一個翻身,從粱上翻下來,姿態極為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