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書花還沒答話。
三黑子甕聲甕氣地說:“那就把我和小竹的名字寫上吧。”
小竹聞言,翻了翻白眼:“寫我們的名字做什麼?我們啥也沒干!”
三黑子說:“什麼叫啥也沒干?端茶倒水、搬書做飯、打掃衛生……又不是署作者名,在前言里寫感謝我們兩人在研究期間提供的傾力幫助,不行嗎?”
小竹都無語了:“反正別寫我名字,可丟人了。”
三黑子說:“有什麼好丟人?我以前也出過書!”
我問:“你出過書?”
三黑子說:“出過啊!書名叫《小型拖拉機常見故障維修圖解》,我師兄女兒是研究機械的,當時她要出書,我剛好在開大貨,她讓我作示意圖解,里面全都是我修拖拉機的照片,我是主角!”
我:“……”
后來我在網上搜了一下,真有這本書。
不過。
里面全是三黑子修拖拉機的背影。
我說:“出書的事咱們后面再說!蘭朵雪山那麼大,怎麼確定具體的位置?”
此話一出。
他們全不吭聲了。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千里雪山嘯馬幫
劉會長搖著扇子:“此事確實比較難辦!蘭朵雪山加上余脈,延綿近百公里了,跨幅非常之大,我們難以定下具體的點,所以才急著要你回來商量。”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雖然已經確定了甘孜的蘭朵雪山,但西域古墓的位置在山上的什麼地方、怎麼去、找誰帶路,田家這是想要我回來解決。
我也不去爭這個問題了。
“明白了。”
天色已經很晚了。
我們各自回房休息。
到了房間之后。
陸岑音去洗澡。
我坐在床上,大體翻看了一下那本冊子。
敘述簡練、脈絡清晰、推理嚴謹、引據規范……
誠如付博士所說,完全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余地。
陸岑音洗澡出來,坐在了我旁邊,問道:“蘇塵,付姐講出甘孜的時候,我見你愣了好一會兒,是不是想起了老司理?”
我點了點頭:“是!”
陸岑音說:“當時得出這個結論,我也傻眼了。老司理真的太恐怖了,他掌握的東西,比我們超前太多。”
老司理這人。
性格極端復雜。
有為奪寶火燒農戶一家的殘暴,也有教授一般的淵博文雅;有甘為相柳賣命的走狗隱忍,也有暗藏私心金蠶脫殼戲弄所有人的陰毒;有構建血腥古董帝國的邪惡無恥,也有將神器線索拋給我們的不可名狀……
我問:“你想到怎麼辦了嗎?”
陸岑音說:“先找夏禧!”
與我想的一樣。
我問:“怎麼說?”
陸岑音秀眉緊蹙:“你發現沒有,關于佛天珠所有的關鍵點,其實都能在老司理身上找到相應的路徑!他最后選擇在甘孜了結一生,絕不是毫無理由的,我猜測他必然發現了什麼,也留下了相關線索!”
“蘭朵雪山的結論已出,但它的山脈太廣,幅員太寬,硬生生去找,沒有幾年甚至十來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當前最便捷的路徑,就是找到老司理留下的線索前往。”
“而這個線索,極有可能像老司理當時留詩給你一樣,暗中將蘭朵雪山線索留給了夏禧,只不過,現在夏禧可能不自知!”
又想一塊去了。
我也不管現在幾點,拿起了電話,準備打給夏禧。
陸岑音卻抬手制止了我。
我問:“怎麼了?”
陸岑音說:“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我再問:“你再糾結什麼?”
陸岑音說:“很多。我在糾結這推測到底是否正確,也糾結即便是推測無誤,這結果是不是應該毫無保留地拿出來,畢竟田家這盤菜到底什麼味道,我們還不知道,還糾結夏禧雖然信得過,但他的性格跟老司理一樣復雜,我們向他要死去義父留下的線索,會不會刺激到他……”
完全可以理解陸岑音。
我們都懷著紅樓情深意切的夢闖蕩江湖,卻來到了三國爾虞我詐的世界,想交一幫水滸生死一碗酒的朋友,碰到的全是西游里的妖魔鬼怪。
她的心態。
跟我之前并無二異。
不過。
我現在心態完全不一樣了。
我抬手制止她說下去,笑道:“沒必要糾結!”
電話打給了夏禧。
響了好多聲才接。
顯然這貨正在睡覺。
夏禧接通電話之后,音調非常無語:“大半夜,你發神經了?!”
我說:“你現在馬上去撒一泡尿,清醒一下,我跟你講一件無比重要的事。”
夏禧:“……”
“撒了沒?”
“老子尿床上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西域古墓的位置出來了,在甘孜!”
夏禧在那邊愣住了。
好一會兒之后。
我問:“尿被嚇停了?”
夏禧說:“滾蛋!不是……蘇子,你們的推論到底有沒有錯誤?”
我斬釘截鐵地回道:“不可能!”
夏禧的音調突然變得很低沉:“那你打電話給我干什麼?”
我把老司理之前留線索的種種光輝事跡再簡單地捋了一遍。
末了。
我向他強調道:“他必然對此事有所研究,才會最終選擇甘孜。我認為,他有很大的可能留了什麼東西給你,你必須仔細回憶一下,側重關于蘭朵雪山方面的,明天一大早,務必把結果告訴我!”
講完之后。
我掛了電話。
陸岑音皺眉道:“夏禧聽到你講老司理,情緒好像不大對,他對老司理的死還沒完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