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果然。
僅僅才過了十幾分鐘。
電話打回來了。
夏禧說:“你現在馬上放開陸岑音,先清醒一下,我跟你講一件無比重要的事。”
我:“……”
夏禧問:“放開了沒?”
我惱道:“老子還沒開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夏禧說:“好!我真想起一件事!”
“當時他選擇躲避的地方,自己主動提出去甘孜。我送他過去之后,剛租好了房子,他連房間都沒進,便讓我陪他爬了一座山。在山頂上,他情緒很復雜,指著遠處的大山對我說,茶馬古道分三線,川藏道、滇藏道與青藏道(甘青道),那座大山里面就有一條屬于川藏道中最神秘的一條岔道。”
“他說,如果有生之年能領略一次茶馬古道的絕美風景,將了無憾事。我當時覺得很奇怪,問他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他沒回話,下山之后,濃墨重彩地畫了一副畫,內容是一群馬幫之人走茶馬古道,在路途中休息,他們沒有娛樂活動,在雪山里喝著酒,自娛自樂地演皮影戲的場景。”
我問:“演皮影戲?!”
夏禧回道:“對!畫邊上還有一首題跋小詩,千里雪山嘯馬幫,烈酒縱笑古道涼。敢送茶香上蘭朵,卻哭戲中皮影長!”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老刀牌
我問:“還有呢?”
夏禧回道:“沒了。他畫完之后,非常滿意,自己站在畫前欣賞了老半天,但后來他竟然點一把火把那副畫給燒了。我當時還問他為什麼要燒,他回答我,太美的東西,自己得不到,干脆就毀掉吧。那場景讓我記憶非常深刻,不然我也想不出畫和詩的內容。”
我皺眉問:“燒了?”
夏禧說:“沒錯!你繼續抱陸大小姐吧,我得睡覺了。”
他掛了電話。
陸岑音說:“看來進入蘭朵雪山的重要線索就是這副畫了,老司理故意在夏禧的面前燒畫,這動作非常之古怪,其實他是故意在引起夏禧的注意,擔心他忘了這事。”
我點了點頭。
仔細咂摸著畫的內容和詩句。
千里雪山嘯馬幫,烈酒縱笑古道涼。
敢送茶香上蘭朵,卻哭戲中皮影長。
半晌之后。
我問陸岑音:“你從里面發現了什麼?”
陸岑音說:“從畫和詩來看,表現的全是茶馬古道場景。詩中還特意點明了‘蘭朵’雪山,說明以前曾有人通過茶馬古道,進入過蘭朵雪山。而進入蘭朵雪山之人,有兩個重要特征,一是古道茶商,二是他們會演皮影戲。”
“蘭朵雪山的山脈廣、幅員大,我感覺老司理是在告訴夏禧,要想在如此大的雪山找到西域古墓,得先找到當年會演皮影戲的茶商作為向導才行。我猜測,大概率那些向導曾在運茶的過程中,偶然發現過西域古墓的影子。”
我笑道:“沒錯!所以我們下一步得從川藏線的茶商入手,找到當年曾經那批進入過蘭朵雪山的人!”
陸岑音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川藏線茶馬古道在四十年代末期基本已經衰落,后續很少人再走。蘭朵雪山那條,又屬于川藏線古道中最神秘的一條岔道,走得人更少!”
“如果老司理畫中的那批茶馬商,他們是在四十年代走得這條線,假設當年他們二十來歲,到現在他們豈不是都已經八十多了?別說他們還在不在世了,即便尚健在,還能走得動嗎?”
我想了一想:“我倒聽說,鳳慶茶馬古道在八十年代初還有人走過,此后再無。你說老司理畫的那批走蘭朵雪山神秘岔道的茶馬商,會不會是像鳳慶這樣,他們在七八十年代走的?若是這樣的情況,他們現在倒都還算中壯年。”
陸岑音說:“這誰知道呢?老司理都已經不在了,他們到底在哪個年代走得那條岔道,咱也沒法問去啊!”
我說:“可以問!”
又拿起了電話,打給了夏禧。
夏禧在那頭簡直要瘋了,沖我大吼道:“老子剛睡著!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我說道:“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副畫里面的人穿著衣服和馬匹上的裝備,大概是什麼年代的?”
夏禧愣了一下。
一會兒之后。
他說:“衣服畫得比較寫意,看不大出來……但是,我記得有一個人的皮影戲箱子上還畫著一盒煙,看樣子是老刀牌。”
我回道:“行!你繼續睡吧!”
夏禧惱道:“我關機!靠北!”
陸岑音不懂煙,問道:“老刀牌是什麼時候產的?”
我說:“三四十年代的名煙,相當于現在的華子了。”
老刀、哈德門、大前門、三炮臺,在當時可謂是四大名煙。
陸岑音問:“那批走馬茶商在三四十年代走得蘭朵雪山?!”
我點了點頭。
老司理算是相當細節了,連煙盒都畫出來了。
夏禧也是一個煙鬼,對這種玩意兒自然敏感,到現在還能記得到。
現在已經確定那批走馬茶商是三四十年代走的蘭朵雪山。
真如陸岑音所說,即便是他們活到了現在,最起碼也是八十多的老頭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沒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擰了擰眉頭:“好晚了,睡吧。”
陸岑音回道:“嗯。”
……
翌日早上。
我去找了付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