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坐著一對老夫妻,說是去南方打工,現在去南下打工的人并不多,這兩人看上去像五十多歲,問了一下才知道,剛剛四十。
“我們莊稼人,顯得粗糙一些。”阿姨朝著陸峰笑了笑,問道:“去上學啊?”
“我也是打工!”
“你可不像打工的,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倒是像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叔叔看向白梅花笑著道:“你也白凈著呢。”
“我教書的,去東莞打工,聽我表姐說掙的可多了。”白梅花笑了起來,看著窗外目光滿是希冀。
聊起來,時間過的很快,對面的兩口子說著天南地北,隔壁的一個大叔拿出了散裝白酒,喝了兩口也加入了聊天之中。
不知不覺車廂外的天色暗了下來,陸峰發現有個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沒看見火車上的小推車啊。
以前這些小推車賣的可歡快了,什麼泡面、水果的,今天下午上火車,一直到現在都沒看到。
“餓了吧?吃飯吧!”
對面的阿姨把編織袋拿了出來,開始翻找,沒一會兒掏出來幾個煮雞蛋,又拿出來兩個饅頭。
斜對面的男子也從懷里掏出來火腿腸、饅頭吃了起來,陸峰看了一圈全部是自己帶飯,有人吃窩頭榨菜,還有人吃餅子。
白梅花從一個包里掏出一張餅,往上面抹點醬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她好像看出陸峰的窘迫,問道:“你是不是沒帶吃的啊?我還有幾張餅。”
“不用不用,餐車在哪兒?”陸峰問道。
這話一出,好幾個人朝陸峰看了過來,對面的夫妻看著陸峰,女人小聲說道:“小伙子,別漏白!”
陸峰也感覺不對勁,怎麼感覺這一車除了自己周圍這幾個人,全是賊呢?
那種草木皆兵的感覺,讓人心驚肉跳的。
“沒事兒,我就是吃個飯而已。”陸峰站起身朝著乘務員走過去,問了一下餐車位置,現在能在火車上吃個飯,可不便宜。
一個簡單的盒飯,看樣子還是從車站拿過來的,放在泡沫箱子里,用棉被蓋著,賣給陸峰十塊錢!
隨便巴拉了兩口,坐在餐車抽了兩口煙,跟對面的一個乘車員聊了起來。
“小伙子,你就在餐車呆著吧,你那個車廂,不安寧。”對方好心提醒道。
“我也感覺出來了,透著一股子詭異。”陸峰抽了一口煙問道:“咱這臥鋪到底有沒有?”
“沒有,滿滿當當的。”
“那什麼時候有了,告訴我一聲啊。”陸峰站起身把面前的水喝了,準備回去。
“你回去啊?不都跟你說了嘛,那車廂不安寧。”
“他們要錢還是要命?”陸峰問道。
“要錢啊!”
“我不缺錢,還有,你明知道人群里混進了一些三只手,你居然不抓?”陸峰搖搖頭嘆了口氣準備回去。
“抓?就怕人家沒事兒,我下崗了。”
陸峰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我們不能要求這個時代完美,邁步朝著自己車廂走去,主要是擔心白梅花,她第一次出門,萬一被人偷了錢,下車后怎麼生活呢?
回到車廂,陸峰發現人們已經吃完了飯,斜對面的男人不見了,白梅花朝著陸峰道:“吃完了?貴不?”
“還行,十塊錢!”
白梅花瞪大眼睛,滿是震驚之色,說道:“好貴呀,我還是繼續啃餅吧!”
已經是晚上八點鐘,車廂內的溫度開始降低,不少人都拿出了外套,披在身上準備迷糊睡覺。
對面的兩口子說著自己孩子的事兒,從編織袋里往出來拿外套,突然女人面色劇變,從里面抽出來一個布袋子,打開后里面是一層布,布打開后,里面只剩下幾個毛票子。
“錢丟了!錢怎麼丟了?”女人不敢置信的叫嚷了起來。
“再找找,怎麼會丟了呢?這可是咱倆的生活費啊!”男人也急了起來。
這邊一嚷嚷丟錢,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第一時間把自己的包拿過來,確定自己東西在,沒一會兒乘務員走了進來。
“錢丟了,這可是我們的生活費啊!”女人說著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就剩下幾毛錢了,我們怎麼活!”男人滿臉的痛心疾首。
“我看看,在哪兒裝著呢,所有人不要動啊,看好自己的東西。”
陸峰看到斜對面的男人回來了,像是去了廁所。
乘務員翻看了一下編織袋發現被割開了個口子,應該是割開口子用鑷子或者是線抽出去的。
這個編織袋一直都放在老兩口的面前,能靠近的只有陸峰和白梅花這兩個坐在對面的人。
“你倆過來。”乘務員把陸峰和白梅花叫到了警務室。
一個男乘警看著陸峰道:“把錢拿出來。”
“我沒偷!”陸峰無奈道,怎麼自己還成小偷了呢?
“叫什麼?”
“陸峰!”
“去哪兒?”
“東莞!”
“去干啥?”
“跟市政領導談合作!”
“嗯?”男乘警微微皺眉道:“老實說,不許吹!”
“真沒吹,我這也是沒辦法才坐火車的,還是硬座,我就是去餐車吃了個飯,還跟你們的人聊了好半天。”
陸峰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又被搜了一遍身,沒搜到臟錢,只能放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陸峰心里納悶,怎麼就被偷了,這也太神奇了吧,轉念一想,會不會白梅花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