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覺得嘴角有點濕潤,上輩子,自己也很喜歡吃烤紅薯的,可自從價錢漲到了三塊一個,便舍不得吃了,畢竟他得攢錢買房交女朋友,雖然終究他還是沒有女朋友。
“熟了!”一股奇怪的香氣已經飄蕩而起。
此時,已是傍晚了,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君臣們本就有點餓了,現在似乎也聞到了一種別樣的氣息。
啪就在這時,炭火堆里,一顆表皮燒焦的紅薯似乎爆開了。
方繼藩生怕半生不熟,所以還指望著多燒一會兒呢,可一看,頓時急了,好像要燒焦了呀,于是忙道:“快,快滅火。”
眾校尉一聽,又個個手忙腳亂起來。
“”
一群衣衫襤褸,形同乞丐的人,在眼前晃拔,實在很礙眼。
不過至少煎熬的會過去的。
一個個燒得焦黑的番薯從火堆里撿了出來,足足有二十多個,賣相很丑,方繼藩命人用盤子裝了,先放在一邊冷卻。
另一邊,紅薯粥也已差不多了。
這一大鍋里,其實沒有放多少米,之所以用紅薯熬粥,只是因為用粥水中和掉紅薯的膩味罷了,何況這樣更能當飽。
原本這點米,放在這麼一大鍋水里,熬出來的粥,連筷子都立不足的,指望它能充饑,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一碗碗紅薯粥終于在萬眾期待中盛了上來,于是方繼藩大聲道:“誰要來試一試?”
“我”
“我”
古人對于新鮮的事物,總抱有警惕感,是極少有人愿意充當出頭鳥的。
可是,也不沸一些仁人志士,俱有創新精神,愿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卻見角落里,兩個人伸出了手來,眼睛放著綠光,爭先恐后的叫著愿意嘗試。
噢,是壽寧候和建昌伯。
一下子,君臣們既是哭笑不得,卻又不覺得奇怪了,這一對國舅倘若不占這個便宜,才怪了。
方繼藩頓時掛起笑容,翹起大拇指道:“兩位世叔真非常人也。”
張鶴齡和張延齡已興沖沖的到了跟前,張信給他們各端了一碗番薯粥,每人再給一個烤紅薯。
“真香。”這香氣撲面而來,張鶴齡口里流涎,他餓了
張鶴齡卻是皺著眉,怒氣沖沖地道:“才給一碗?我要三碗,我命都不要了,就算吃死了,也不能因為一碗呀?”
真是壯士也!
方繼藩頗為感動,在這個中庸思想泛濫的時代,每一個人對于新鮮事務望而卻步,咱們的老祖宗,卻總有敢為天下先的人,披荊斬棘,為人類開創出新的可能。
給張鶴齡盛了三碗粥,張鶴齡端著粥水,先噘著嘴,朝粥水吹氣,接著眾目睽睽之下,番薯粥入口
他定住了。
君臣們俱都看著他,殿中安靜得無法呼吸。
張鶴齡仔細地咂巴著嘴,舌尖在口里攪動,良久,他發出嚎叫:“不好吃,沒滋味,和豬食沒有什麼分別。”
“”
一下子,所有人的心都跌入了谷底。
方繼藩也是一愣,咋這評價不對呀,是紅薯的問題還是廚藝的問題?
可張鶴齡卻也不怕燙了舌頭,低著頭,舞著筷子,又開始大快朵頤了。
只片刻功夫,一碗番薯粥便一掃而空。
張鶴齡摸了摸肚子,見君臣依舊看著自己,他憋紅了臉,一本正經地道:“真不好吃”
一旁的張延齡也撥開了烤番薯的殼,里頭露出金黃的番薯肉,一股濃香頓時四溢,他一口口的吃著,一面點頭:“對啊,真的不好吃,我家驢子的草料都比這有滋味,方繼藩,你這人人品不成啊,吹的震天響,我我要批評你。”
一面說,一面將烤番薯啃了個干凈,將外頭的皮丟了,又拿起一個剝殼。
張鶴齡連吃了二碗,打了個飽嗝,才瞪了方繼藩一眼道:“本著為賢侄負責,為陛下把關之心,我再試兩碗看看,雖然味同嚼蠟,說不準待會兒會有點滋味了呢。”
說罷,又端起了第三碗,此時盛上來的粥已有點涼了,所以吃的更快,片刻功夫,粥水又進了肚子,張鶴齡的肚腩,明顯的撐了起來,他拼命打嗝:“咦,真是怪了,為啥就這麼難吃呢?再試試”
“我也來試試粥,哥,你吃這烤的吧,這拷的果子,吃的我受不了了,世上竟有如此難吃的東西,果然,少年人嘴上沒毛,不牢靠啊。”
說罷,直接搶了張鶴齡碗里剩下的半碗粥,吃的不亦樂乎。
不解釋,大家說這里不合理,那里不合理。書里解釋一下,又罵我水,讀者千千萬,眾口難調,老虎就像一個可憐的斜婦,上頭有千千萬萬個婆婆,今天拍一巴掌,明天一個耳光,可是老虎依舊碼字,三更送到,因為老虎愛自己的婆婆們,愛的如此深沉,愛的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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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渾身都是寶
兩個國舅都說不好吃,可只看他們那副吃相,大家心里也了然了。
此時,疑心盡去。
現在,無論是弘治皇帝,還是文武百官,竟也不由的覺得餓了。
真能吃?
看張家兄弟吃的不亦樂乎啊。
弘治皇帝固然不在乎這玩意的口味,只是這口味的背后在于,它是否能當做糧食,除此之外,便是這糧食的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