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心里搖搖頭,方繼藩深信,劃分人的,不只是民族,還有利益,若是韃靼人拿下大同,能讓某些人得到天大的好處,那麼勢必會有人鋌而走險。
方繼藩道:“無論如何,得立即讓飛球營至大同關一線做好準備。”
他和朱厚照商議了片刻。
到了正午,朱厚照肚子餓了。
方繼藩笑了:“殿下,正好,咱們吃點酒菜,喝上一杯吧。臣這兒,有個極有趣的人,想讓殿下見識見識。”
朱厚照沒有見識到人,或者說,他雖然見到了人,可看到這個心寬體胖的溫艷生,似乎并沒有引起他太多的興趣。
這樣的官員他見得多了。
可他看到了菜。
一桌菜備好,首先,在他面前的是牛肉。
只是這牛肉……怎麼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朱厚照遲疑著,取了筷子,夾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頓時,味蕾開始被刺激,一股子帶著鮮嫩的牛肉,再加上肉汁混合著些許黃酒的淡香在口中回蕩。
朱厚照不禁道:“真香啊,這是什麼牛肉,老方,比咱們砸死的牛,要好吃多了。”
方繼藩憋著臉:“太子殿下別亂說,牛都是自己摔死的,宰牛書里說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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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儲君之怒
有一種東西,叫做原則問題。
這原則倘若出了問題,可就是禍根了。
宰牛書有了,你還四處嚷嚷自己偷殺了牛,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
即便宮中懷疑你做了某些壞事,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這一嚷嚷,想不處置你都難。
這一點,朱厚照永遠都學不會啊。
朱厚照吃的不亦樂乎,溫艷生則也上了桌,怡然自得的自顧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對于太子殿下,他沒心情巴結和討好,他是有功之臣,哪怕是怠慢了太子殿下,可就咋樣,還能罷官不成,即便罷官,那也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
朱厚照吃的渾身冒汗,待吃飽喝足,看著溫艷生,沉默了很久,才淡然開口說道:“先生大才啊,這樣好的手藝,不知現居何職?”
“臣忝為寧波知府。”
朱厚照身軀一震,義憤填膺的樣子:“寧波知府,有個什麼意思,屁大的官兒,先生這樣的人才,萬萬不可埋沒了,明兒本宮和吏部打個招呼,你來鎮國府,本宮最缺的,就是似先生這般,身懷絕技的人。”
從吃下第一口牛肉時起,朱厚照就決心留用他。
對于那些亂七八糟的讀書人,朱厚照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的鎮國府里,多是‘雞鳴狗盜’之輩,會造船的,會發表奇怪學問的,還有一群捕魚的,似乎……朱厚照也不打算招募什麼好人進來。
鎮國府……
溫艷生有點懵。
自己竟也成了大才了?
………………
兩日之后,快報傳來。
弘治皇帝舉行了朝議。
東廠送來的消息,引發了群臣一個巨大的混亂。
眾臣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大同遇襲了。
不知何故,西北角的一處城墻,竟被人在地下埋下了火藥,隨著一聲巨響,城墻坍塌了數丈的缺口。
一時之間,整個大同都陷入了混亂。
而韃靼人,顯然已預備發起攻擊。
此時對城墻進行修復,也已來不及了。
整個大同關內,軍民們已陷入了混亂。
大量的商賈和百姓,已開始逃亡,附近的州縣,許多人得知了消息,亦是攜家帶口,預備南下。
北方的胡人入關時的情景,任何人都不敢忘記。
一旦入關,這些惡貫滿盈之人,用著他們打草谷的方式,四處進行掃蕩,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每一次這樣的危機,都會造成無數的森森白骨,和數不清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大同雄關之內,竟有人被韃靼人所收買。
這也是廟堂之上的人,無法想象的。
大同……可能要淪陷了。
這是所有人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
弘治皇帝氣的差點嘔血。
可就在此時,站在謹身殿里的朱厚照露出了笑容,不禁噗嗤一笑。
方繼藩站在英國公張懋的下首,而今他已成了侯爺,終于能在這里有個好位置,而不是站在某處角落了。
他離太子頗近,一聽這笑聲,臉色頓時慘然,只恨自己所處的位置,過于耀眼,不自覺的,躲入了張懋魁梧的身子后頭。
“太子殿下,何故發笑?”有人察覺到了朱厚照的笑聲,不禁好奇的追問道。
就在所有人心亂如麻,要應對這可怕的危機,為此憂心如焚的時候,愛笑的孩子,總是容易被人拎出來的。
朱厚照站出來,一字一句的說道:“陛下,定遠侯,所料不錯。”
他站出來,看著憂心如焚的父皇。
父皇狠狠的瞪著他。
即便韃靼人只是攻入了大同,京師還有數十萬京營,可保無虞,可一旦入關,就意味著無數軍民百姓遭受韃靼人的戕害,你太子,還笑得出?
因此弘治皇帝雙眸都要凸出來了,惡狠狠的瞪著他。
朱厚照卻不以為然,很是從容的道:“定遠侯認為,韃靼人絕不只是含憤南下,而是別有所圖,那韃靼汗狡詐無比,此番南下,其目的,便是與收買了的大同城內細作里應外合,拿下大同,雄視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