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顯得很緊張,在外頭候著父皇來,等車駕終于到了,他命人先將父皇送到蠶室的前廳,只許蕭敬進來。
接著道:“將父皇的衣衫脫了。”
蕭敬頓時嚇了一跳,認為這是褻瀆,便連那疼得已是臉色脹紅的弘治皇帝,也有些錯愕,之前沒說要脫衣服的啊。
可朱厚照則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笨蛋,割腰子,還穿著衣服割嗎?
蕭敬不敢拿主意,便只好看著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則是鐵青著臉,不做聲。
于是朱厚照厲聲道:“蕭敬,你敢不從本宮的命令?”
這一聲厲喝,嚇得蕭敬再無遲疑了,開始著手。
片刻之后,身無片縷的弘治皇帝便被推進了蠶室,緊接著,蘇月開始小心翼翼的拿著酒精,涂抹他的身軀。
弘治皇帝竟有些羞怯,雖疼得厲害,卻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可朱厚照卻已習慣了,朝某個地方一看,忍不住道:“老方,你看,父皇的皮也很長呢。”
“……”
啥皮……啥皮……
弘治皇帝想死。
現在不只是身體上的痛,還有精神上的折磨啊,真不如死了算了。
方繼藩則是翹起大拇指道:“佩服,佩服。”
他心里則忍不住想,果然是遺傳啊,不過陛下顯然還是愛清潔的,否則,只怕也要和朱厚照一般,生不出娃來了,果然……講衛生是個好習慣啊,然而朱厚照沒有。
朱厚照大聲對前廳的蕭敬道:“燃香,現在開始計時,一炷香燃過之后,大聲稟告。”
技術重要,時間也很重要啊。
這時代沒法兒輸血,所以要動刀子,時間得要掌握好,否則時間過長,流血過多的話,闌尾炎沒了,血卻是流干了。
方繼藩親自給弘治皇帝喂了臭麻子湯。
緊接著對弘治皇帝道:“陛下,請稍作忍耐。”
說罷,取出了繩索,開始將弘治皇帝捆綁固定。
手法是粗暴了一些,可沒有辦法,這時代的手術就這樣,臭麻子湯比不得上一世的麻藥,手術還是很疼的。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已經忍不住后悔了。
朱厚照已深吸一口氣,鎮定地道:“刀。”
方繼藩遞給他手術刀,朱厚照凝視著弘治皇帝:“父皇,兒臣盡力而為了。”
“……”
他手指自胯骨位置開始丈量,確定了位置,即將要下刀,手竟有些顫,于是深呼吸,撫平了心態,垂頭,顯得極認真,手臂的肌肉隆起,刀子很輕易的在弘治皇帝下腹劃了一個平齊的刀口。
方繼藩在旁,看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因為他能感受到,弘治皇帝明顯的吃痛了,或許……出于人對于被人開膛破肚的本能恐懼,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陛下,不要緊張!”方繼藩道:“請信任太子殿下……”
似乎又覺得信任太子殿下這句話不夠有說服力,于是又補充道:“還有微臣。”
而朱厚照,卻已陷入了渾然忘我的境界,他正色道:“老方,止血鉗。”
方繼藩對這個過程,早就耳熟能詳,哪里還會遲疑,立即將止血鉗遞上。
朱厚照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劃開的豁口,這止血鉗卻不是用來止血的,而是將皮肉撐開,觀測闌尾位置的情況。
在這蠶室內部,有數十盞燈照著,這就形成了無影的效果。
當然,這無法和后世的無影燈媲美,可畢竟……還是提高了朱厚照的視覺。
…………
新的一月開始了,繼續雙倍月票時間,希望有票兒的同學能繼續老虎哈,老虎會繼續努力!
------------
第五百七十四章:非常成功
在確認了位置之后,朱厚照顯得有些踟躕,提著手術刀的手有些顫。
割別人和割自己的爹,果然還是有所不同啊。
方繼藩看出了朱厚照的猶豫:“殿下,你可以的,切了吧,時間不多了。”
朱厚照頷首:“父皇……得罪了。”
“……”弘治皇帝還保持著一些清醒,疼痛過后,感覺自己的腹部已不是自己的了。
他拼命的呼吸。
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消逝。
而這時,朱厚照手起刀落,‘腰子’便割下,朱厚照將這‘腰子’掏了出來,接著道:“再拿止血鉗。”
方繼藩將止血鉗遞上,朱厚照尋覓患口,止血,接著,開始上藥,而方繼藩戴著鯨皮的手套,將這闌尾取了出來,忍不住眉飛色舞:“殿下,快看,果然不愧是真命天子,此腰子非比尋常,遠遠觀之,英姿勃發,如雄雞狀,竟有王霸之氣四散而出。好腰子啊。臣閱腰子無數,不曾見腰子似這般的偉岸非常,捧在手心,竟有頂禮膜拜之心,見此腰子,便令臣不禁想要歡頌,陛下萬歲,吾皇圣德……萬歲,萬萬歲!”
弘治皇帝正在彌留,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只以為自己會一覺不醒。
這一聽,頓時激動了,血脈噴張,止住了血的血管充盈3,似要飚出血來。
他身子動了動,想說什麼。
朱厚照卻拍了拍自己的父皇心口,安撫他,一面咒罵:“正常一點,這腰子都臭了。”
方繼藩將腰子放下,尷尬道:“臣心里好怕怕啊,所以開個玩笑而已,哈……哈哈……”
朱厚照大抵的收拾完畢,隨即開始縫合傷口,他凝眸,目光隨針游動,縫的極快,待這針縫完了,才長長松了口氣:“中午想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