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汗顏道:“有點難,還有幾處難關沒有攻克,不過……倒是本宮發現這蒸汽機,竟可用來紡織。”
“啥?”方繼藩一臉無語。
你大爺啊。
轉瞬之間,方繼藩的臉都綠了,蒸汽機紡織……是可行的,后世已經證明了。
可是……我方繼藩要的是鐵路和火車啊,你造這個做啥呀,我方繼藩不是吹牛,一日八十個銅錢,我方繼藩一揮手之間,就可以招募十萬八萬個婦人來紡織,人力低的令人發指的時代,你特麼的跟我玩蒸汽紡織機?
朱厚照卻顯得興致勃勃,道:“你不信?”
方繼藩沉默了。
………………
現在在上海參加年會,忙的團團轉,一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鑒于保密的原因,嗯,所以有個好事,現在還不能說,過幾天再說吧,這幾天更新很不穩定,在此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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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深謀遠慮
蒸汽機哪怕出現了概念,可想要成熟,卻是不易的。
這一點,方繼藩深知。
至于朱厚照所折騰出來的蒸汽紡織機。
十之八九,效率未必及得上人力。
畢竟這才只是開始而已,還有太多需要改進的空間。
可即便如此,這也一定是劃時代的進步了。
當它出現時,將會帶動無數的人深入的去研究蒸汽動力。
而一但如此,未來的蒸汽機車,高效率的蒸汽紡織機,以及各種蒸汽動力的機械,也將會應運而生。
所以……
方繼藩努力的擠出了笑容:“殿下真是了不起啊,我對殿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雖然還沒有做出他最想要的東西,不過這進步也是得認可的,鼓勵使人進步嘛!
“這是當然。”
朱厚照撇撇嘴道:“本宮一直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捧哏的精髓就在于,要一唱一和,而朱厚照不甚謙虛,這就很容易將話聊死了。
所以……方繼藩只好沉默了,不知該說點啥。
“殿下,餓了嗎?”
朱厚照眼睛一亮,全部不快立即拋之腦后,興致勃勃的道:“呀,打邊爐?”
方繼藩很豪邁的道:“走。”
思來想去,還是吃實在啊。
…………
國富論在整個學界已是引發了驚濤駭浪,爭議極多。
不只是廟堂之中,這種爭議不休,哪怕是在西山書院,也有很多不服氣的人。
其實……這是可以想象的,西山書院還沒有專門的經濟學院,甚至這玩意,只算學院下頭一個小分支來進行。
比如……培養的一群賬房……
一下子,這國富論,卻是系統的開始描述起當下經濟的活動,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巨大的質疑聲浪。
畢竟論文刊載的位置,本就有限,這國富論,足足占據了一部期刊,其他的論文,只好延后了。
何況這國富論,許多人看得生澀難懂哪,這啥東西,和醫學、工學、力學、算學相比,很重要嗎?
若非是因為劉文善乃是諸生的師叔和師公,恐怕早已鬧了起來。
劉文善也萬萬料想不到,自己的國富論在發出之后,引來的不是巨大的討論,而是一重又一重的質疑。
此時……他連忙去見恩師。
弟子們和恩師之間的關系,既有父子之情,也有師生之情。
在劉文善等人的心里,方繼藩雖然年輕,可他不但傳授了自己學問,從恩師言傳身教之中,使他們悟出了許多道理。
最重要的卻是,恩師幾乎與他們既是父子,又是友人,無論是生活之中有什麼煩惱,大家都不免會向恩師求教,比如……最近鬧的沸沸揚揚,這等事,是劉文善處理不了的。
可是劉文善卻知道,恩師處理這等事,可謂是得心應手。
這也是恩師最厲害的地方,正因為有了恩師,才足以讓弟子們可以安心的去做想做的事。
就如王守仁師弟提倡他的新學一般,倘若是王伯安師弟自己提出,只怕滿朝文武早將王師弟撕了,新學的傳播,一定不會如此迅速。
可因為有恩師,恩師的性子比較耿直,他要做啥,誰也攔不住,所有的流言蜚語沖著恩師去,恩師提著他的狼牙棒在手,大家也就沒有脾氣了,哪怕是有人會說一些酸話,也絕不敢聲張。
那些不滿的讀書人,擅長精神勝利法,既然不敢跳出來反對,便只好躲著,說一些酸話,什麼不和腦疾見識之類。
還有唐寅師弟,唐寅師弟和王伯安師弟一般,都是那等與人不擅長交道的性子,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這樣的人,倘若不是恩師的弟子,進入了仕途和官場,要嘛被現實教了做人,再不復江南才子的性情,成為了官宦之中,庸庸碌碌的一員。要嘛,就是被人踩死,永世不得超生了。
眾師弟之中,只有一個歐陽大師兄,頗為左右逢源,他雖然外表木訥,卻不知何故,人人都喜歡他。
現在劉文善也有這樣的煩惱。
他是要臉的人,許多人都認為,劉師叔是因為恩師親傳弟子的緣故,所以期刊才全文刊載了他的國富論,這令劉文善很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質疑。
所以掐準了時間,到了大正午,日上三竿,劉文善便趕到了鎮國府。
他知道,這時候恩師該起床了,理應在鎮國府喝茶,說不準,恩師得在午飯之前進行一番思考,恩師就是這樣的性子,他總喜歡一個人躺在鎮國府的沙發上,整個人癱坐在那里,偶爾哼哼小曲,罵一罵身邊的人,更多的時候,他的眼睛闔起來,表面上是在養神,可劉文善卻知道,不是的,恩師別看平時睡得早,起得晚,成日無所事事的模樣,可恩師實際上卻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他一定是在思考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