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軍戶,至黃金洲,又有了土地可以開墾,能夠吃飽喝足,自當竭力,為我大明開疆。”
弘治皇帝不斷點頭。
大明的軍戶制,到了而今,真實糜爛不堪了。
從前是朝廷沒有銀子,所以……將就著混著吧。可現在,內帑里有了足夠的銀子,弘治皇帝也知道,這樣下去,沒有辦法,除了某些精銳的衛所,尚且堪用,其他的,反而成了朝廷的負擔。與其如此,不如……出海去吧。
可是……
弘治皇帝道:“卿家,誰可鎮黃金洲?”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大量的軍戶,遷徙到了那里,未來源源不斷的人口,也將前往這片新大陸,可在那里,誰來管理呢。
徐經畢竟擅長的乃是海運,他帶著艦隊,可以縱橫四海,可一旦深入了陸地,就非他的才干了。
現在……誰來鎮守黃金洲?
弘治皇帝不禁撫額:“英國公?”
徐經沒有吭聲。
英國公是挺好的人選,不過上一次,弘治皇帝讓他去孝陵,他說自己騎馬崴了腳,舊疾又復發了,弘治皇帝只好作罷。
現在,這英國公確實老了,再加上有舊疾在身,讓他去,確實不妥當。
這是數十萬軍戶,還有上百萬的家眷。
這鎮守之人,確實令人頭痛,一方面,要朝廷信得過,可能絕對信任的,又有幾人?
再者,需要有足夠的威信。
大明的衛所制,行之有年,這百年來,早已自成了體系,若是朝廷任命其他人去,這些人肯服氣嗎?
因而,只能讓有威信的人去,譬如魏國公、定國公、英國公這樣的將門之后前去。
原因無他,因為衛所的精髓在于世襲,那些世襲的千戶、百戶官們,可不認其他人的,他們只信任自己人,什麼是自己人,你得八竿子打得著。
譬如我爺爺曾在英國公的賬下聽令,你看,這就是自己人了,將來在海外,若有個什麼好歹,我自然曉得,我爺爺和英國公的爺爺曾有過這個交情,我出了事,你得拉我一把。
又或者,我爹曾在土木堡之變中,把你爺爺背出來的,這也算自己人了。
又或,我爹曾在某某公的賬下,做過親兵,某某公還親自用鞭子抽過我爹,這……其實也是交情的一種。
哪怕對方,可能早就忘了這一層交情,甚至壓根就記不得你是哪一根蔥,可有這一層關系,能讓人踏實啊。
而能夠讓各衛的軍馬,生出這種踏實情感來的人,整個大明,屈指可數。
這倒也罷了,最可怕卻是,這個人,不但要有威望,身體好,還得有本事。
若是本事不足,不能上馬帶兵,不能潔身自好,不能把這些不規矩的家伙們,統統變得規矩起來。
莫說是佛朗機人,便是遭遇了土人,都可能毫無招架能力。
弘治皇帝揉一揉太陽穴,頭痛啊,英國公身子不好,定國公和魏國公年紀又大,其他如成國公等人,弘治皇帝還真瞧不上,這幾個家伙,老老實實,混吃等死吧。
選來選去……
弘治皇帝竟有點懵。
早知道,連方繼藩一并叫來好了,這家伙,鬼主意多。
不對……
弘治皇帝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弘治皇帝道:“平西候方景隆,為人忠厚,做事也有板有眼,為我大明,立下不少的軍功,他鎮守交趾和貴州,很有治理的經驗,身子也還算是爽朗,他的妻子……和西南諸藩,交情深厚,若是令平西候鎮守黃金洲呢?順道,將那西南的土人,也一并遷徙過去……”
徐經:“……”
弘治皇帝看向徐經道:“徐卿家,怎麼看?”
徐經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
這是自己的師公啊,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遠渡重洋,這師公倘若是去了黃金洲,恩師和師公,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相見了,有這個爹,跟沒這個爹,有啥區別。
倘若,在這汪洋大海之中,再出點什麼意外……
噗通……徐經跪下了:“臣……臣不敢做主。”
弘治皇帝背著手:“你慌個什麼,方繼藩難道還會打死你不成?”
徐經臉色慘然。
這仿佛是在說,沒錯,可能真的會被打死!
弘治皇帝也算是服氣了,徐經是何等樣的人,見過了大風大浪,刀頭舔血,九死一生,面對那汪洋大海之中,數不盡的危險,尚且不怕,如此堅毅果敢之人,居然………畏師如虎。
“這是朕的主意,與卿無關,他若是敢打你,你取出節杖來,看他敢不敢傷你一根毫毛,這是國家大事,不是兒戲。”
弘治皇帝背著手,給徐經鼓氣。
“陛下,臣有一個不情之請。”徐經戰戰兢兢的道。
弘治皇帝道:“你但說無妨。”
徐經道:“臣聽說……陛下內庫有數不清的金銀……”
弘治皇帝的臉,瞬間拉下來。
“只怕有紋銀,要過四千萬了。”
“胡說,這是誰和你說的,沒有四千萬兩,這是以訛傳訛之言,明明只有……”
弘治皇帝覺得自己有些氣的糊涂,很快的噤聲,朕有多少銀子,為何和你說?
“臣的意思是,陛下這些銀子,留在內庫,想來,也是無用,何不如,將其由西山錢莊托管呢,這西山錢莊的利息,驚人啊……”
……………………
有點感冒了,慘,繼續碼字。
------------
更重復了,已經修改。
更重復了,無語,感冒發燒的腦子糊涂了,已經修改,已經訂閱的小伙伴,遲一點刷新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