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如今,則多視作是戈壁沙漠。
經過歷史的變遷,這瀚海二字,本質上是和霍去病殺入大漠,封狼居胥有關,據傳霍去病深入大漠,連戰連勝,在狼居胥山舉行了祭天封禮,此后又繼續深入,在姑衍山舉行了祭地禪禮,兵鋒一直逼至瀚海。
居然以瀚為名這想來是陛下對王守仁有更大的期許吧。
劉僥念轉過,沒有過多猶豫,便道:“臣明白了。”
正說著,外頭傳來了腳步聲。
透過清澈的落地玻璃窗,弘治皇帝看到方繼藩和太子二人正并肩而來。
二人入殿,都是一臉齊的樣子。
尤其是朱厚照,膚色泛白,畢竟在作坊里‘蒸桑拿’有點多了,面上皮膚,白皙得嚇人,竟是一臉疲憊和虛弱之狀。
弘治皇帝皺眉。
張皇后眼睛卻是亮了。
二人行禮。
弘治皇帝不由板著臉,朝朱厚照道:“太子何故如此虛弱?”
朱厚照實話實說:“織布呀。”
弘治皇帝的臉,瞬間就紅了。
他居然說的出口。
張皇后頓時心疼了起來,不過當著劉健等人的面,張皇后卻是不露聲色,平時百官都猜忌張皇后是妒婦,張皇后自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們坐實了。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陛下”
“好了,繼藩,你不必為太子辯解,朕自是知道這一次,你們二人,算是勞苦慣,朕和太子有賭約,此次便算是太子勝了吧。”
朱厚照這才樂了起來,唇角勾起了歡快的蝗。
張皇后溫柔一笑,心里卻不禁想,太子是不是有時候像成化先帝呢,怎麼瞧著,傻乎乎的,這哪里是賭約啊,分明是圈套,就等著你和方繼藩上桿子送銀子呢。
弘治皇帝道:“朕聽說,布匹的價格,當真是腰斬了。”
“何止腰斬。”朱厚照得意道:“照著這趨勢,只怕還要再降下去。”
弘治皇帝撫案,心里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兩個家伙,倒是夠狠的,到底偷偷花了多少銀子哪。
更令他好奇的是,從什麼地方收購了這麼多布匹來。
弘治皇帝倒是很直接的問道:“為了這個,你們花費了多少銀子?”
朱厚照和方繼藩對視一眼。
花費多少銀子?
這個可就不好計算了。
方繼藩想了想道:“想來,有幾千萬兩吧。”
“什麼。”弘治皇帝的臉,頓時有點僵了,下意識的豁然而起,他驚呆了。
這兩個,真是敗家玩意啊,再怎麼樣,也不至幾千萬兩才是。
弘治皇帝瞪著方繼藩。
方繼藩看著弘治皇帝帶著幾分氣惱的臉孔,一點驚懼之色也沒有,反而氣定神閑的道:“如果算上蒸汽機的研究的話。”
報賬嘛,總有宏觀和微觀之分,這第一棉紡作坊,能夠有今日,都是靠蒸汽研究所的投入,才得來的,這樣算來,將蒸汽研究所的投入,也算進來,這總合理吧。
一旁的劉燼了,也嚇了一跳:“齊國公,收購布匹,花費了幾千萬兩銀子?”
方繼藩側目,而后一臉像看白癡一般看著劉健道:“劉公,收購布匹是什麼意思?我說了收購布匹了嗎?國富論,劉公看過嗎?市面上大量的收購,勢必會引發商品的暴漲,收的越多,漲得越快,劉公竟連這樣的常識都不懂,莫非想讓我的門生,那個不成器的劉文善,來給劉公好好上一課?”
“這”這話說的真的一點面子都沒顧忌,劉劫時老臉一紅,卻無力反駁。
主要是大家都有經驗,方繼藩這個家伙,你越是跟他較真,他越是來勁,現在還只是說一些怪話,天知道接下來,會不會罵街。
罷了,斯文人,不和他一般見識。
劉健便直接不吭聲。
弘治皇帝心里,卻滿是疑竇起來。
細細思量,還真是。
若是大量收購布匹,囤積起來,再賤價賣給尋常百姓,那麼按理來說,在大量收購過程之中,勢必會引發一漲才對。
可現在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想要降低布匹的價格,辦法不是高買低賣,而是增加供應,只要市面上的布匹,陡然增多,這價格,不就降了嗎?”
弘治皇帝頓時醍醐灌頂。
可接下來,疑問又來了:“一時之間,如何生產這麼多布匹?”
方繼藩道:“陛下難道忘了,這些日子,太子殿下和兒臣,一直都在織布。”
織布
弘治皇帝:“”
朱厚照一臉神氣的涅道:“對呀,為了將這布匹的價格降下來,兒臣成日都在作坊里督促生產,這一個多月,就沒睡過幾日好覺。”
弘治皇帝一臉的匪夷所思,忍不住道:“你們織布可是你們織布,哪里來的這麼多布匹?”
方繼藩道:“因為新式的織布機。”
織布機
弘治皇帝此時,更不懂方繼藩說的了,一頭霧水之態。
他皺眉:“講的再明白一些!”
方繼藩道:“陛下,這一個月以來,兒臣和太子殿下的棉紡作坊,生產了布匹十三萬八千六百匹。”
十三萬八千六百匹
這數目,很是嚇人了。
弘治皇帝瞠目結舌的看著方繼藩道:“織了這麼多?”
說到這個,是有一個很好的比照的,這張皇后在宮中,組織了一千多個宮娥和宦官織布,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也不過七千匹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