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下子,這宗祠外頭安靜下來了。
黃金洲……
臥槽……
人們安靜的可怕。
人離鄉賤。
聽說,那兒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呢。
“這是皇上的旨意,新津郡王他老人家,已經先去了,就等你們去會合,齊國公脾氣不好,他說了,是親人的,過來拿錢,不是親人的,吃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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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月。
臉紅紅的。
眾所周知,老虎的臉皮比較薄。
實在不喜歡求月票。
可是...為了敗家子,多一點曝光率,還是得厚顏無恥的吼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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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為王先驅
坐在祠堂的東配房里。
方東亮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全家搬遷。
一個不留。
去黃金洲。
有大房子住。
大房子他相信肯定有的。
可是……他缺的是房子嗎?
他缺的是命啊。
且不說在海中漂泊不知多少日子,顛沛流離,這出海,形同于九死一生。
單說黃金洲那地方,土人遍布,聽說還有兇神惡煞的紅毛佛朗機人。
這……
他看著方繼藩。
很想給自己一個耳光,當初,怎麼就一口認下了這麼個親戚,還將南宗和北宗的族譜合并了呢。
說實話,都過去了一千三百多年,八竿子都打不著了啊。
他張口,想說點什麼。
卻在此時,外頭王金元匆匆進來:“少爺,少爺,好消息……”
方繼藩翹著腿,呷了口茶,罵他:“沒有禮貌,沒看我哥在此,先給我哥問個好。”
王金元看了方東亮一眼,猶豫了一會,不知叫什麼,難道叫這年過古稀的糟老頭子一聲大少爺?
他只作揖行了個禮。
方東亮卻是心不在焉。
王金元方才道:“少爺,小人給咱們方家的族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們聽說要去黃金洲,高興的不得了呢,個個踴躍,說是和咱們齊國公府,乃是同氣連枝,同生共死,還說姓方的,沒一個孬種,個個搶著要去黃金洲,報效國家。”
方東亮臉頓時慘綠。
這……怎麼可能。
方繼藩拍案。
哐當一聲。
幾案顯得不太牢固,頓時拍掉了一角。
卻嚇得方東亮整個人癱了。
方繼藩豁然而起:“好啊,好的很,我就知道,我們方家,世代忠良,從咱們的老祖宗,一直追溯到東漢,就沒一個是貪生怕死之輩。這才是方家人應有的樣子。王金元,你立即去調船,看看那些沒出息的宗室皇親們,都是什麼樣子,聽說要走,一家老小,個個滿面愁容,家家都像死了人一樣。咱們方家,敢為天下先,要做這個表率,第一個出海就藩的,非我們方家不可。”
方繼藩唏噓了一口氣,接著感慨:“都說出海就是九死一生,海上多風浪,這一路,是千辛萬苦,既有疾病,又有瘟疫,還有滔天巨浪,更不必說,到了黃金洲,還需筑城,要開墾,一切都是重新開始,要和土人爭奪土地,要與西班牙人,一爭長短,可我們方氏一門,忠烈也,只要我方繼藩還有一口氣,就算這一門上上下下數萬戶,十萬口人,統統都死絕了,也絕不做縮頭烏龜,公忠體國、為王先驅,應如是也,壯哉!”
方東亮聽到此處,已癱在椅上身子無法動彈了。
方繼藩說到激動處,血脈噴張,轉眸看向方東亮:“賢兄。”
“啊……啊……”方東亮口里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方繼藩朝他作揖:“賢兄早早做準備,家什什麼的,也就不要帶了,帶了寶鈔就好,沿途的吃喝,自有人供應。你們先走一步,多則三十年之內,少則三五年,愚弟再去黃金洲,與兄相會。”
“呀……呀……”方東亮從喉頭里發出更古怪的聲音。
方繼藩說著,嘆息:“公務繁忙,愚弟需立即回京,賢兄,趕緊辦啊,船隊馬上就會準備好了,到時,自會安排十個八個衛所官兵,護送你們去天津衛登船,不可耽誤了。”
方繼藩抬腿準備要走。
認祖歸宗的感覺,好極了。
方繼藩心里感慨,難怪人們都說,人生在世,是需要尋根的,這就是自己的根,哪怕有滔天的權勢,這人失去了根,就如浮萍,現在尋到了,方繼藩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想來,這就是所謂的鄉愿吧。
這讓方繼藩想起了一首歌《把根留住》!
心里唏噓,才走兩步。
身后,方東亮突然道:“且慢著。”
方繼藩回頭,這轉眸之間,眼里隱隱有殺氣。
當然,這是很合理的,他們是方繼藩的至親,銳利的眼神,可以給自己的親族們安全感。
方東亮被這眼睛一掃,臉色更是慘然,他期期艾艾的道:“我……我想起了一件事,賢弟……我想起來了,在山東,咱們方家,還有一支,是南宋年間,從北宗分出去的,迄今,繁衍生息,有四千余戶。”
“是嗎?”方繼藩眼睛一亮。
老祖宗有德啊,生了這麼多。
方繼藩抖擻精神:“為何不早說,我們方家,不能落下一個親人哪。”
“我……我……”方東亮臉通紅。
胳膊是扭不過大腿,方東亮很明白,橫豎都是死,那黃金洲,太可怕了,沒安全感,多拉一點人去,生存的幾率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