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很討厭啊,作為駙馬,啊不,作為一個有良心且脫離了低級趣味,有著鐵膽擔當的真漢子,方繼藩十分抵觸這樣的風氣。
唐寅顯得驚訝,接著,拜倒在了方繼藩的腳下:“恩師……恩重如山,學生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恩師……學生牽累你了。”
方繼藩微笑點頭:“為師疼你。”
“噢,過些日子,讓那九娘來見一見。”
“是。”唐寅泣不成聲。
此前他所娶的官宦女子,勢力刻薄,唐寅曾家道中落,該女便鬧得家中雞犬不寧,沒有讓喪父和家道中落的唐寅有一丁點溫暖,此后拜入了方繼藩的門下,開始平步青云,那女人的娘家人,便成日上門,希望唐寅關照,方繼藩的支持,給了他莫大的勇氣休妻。
而今,又要……
他想到此,便慚愧的無地自容。
在天津衛住了兩日,便有人來報,船隊回來了。
方繼藩和唐寅,忙是帶著上下人等,至港口。
天津港外,率先進入海灣的,乃是人間渣滓王不仕號。
那人間渣滓王不仕的旗幟,高高的飄揚在桅桿上。
這令人聞風喪膽的字號,據說在海外,足以震懾宵小,哪怕西班牙人見了王不仕號的大名,亦都膽寒。
王不仕號迅速的入港。
接著,便有人抬了擔架下來。
方繼藩覺得古怪,上了棧橋,便見抬擔架的,竟是徐經。
徐經一看到方繼藩,頓時淚流滿面,凄然道:“恩師,學生……回來了……”
方繼藩呼了口氣。
這個丑陋黝黑的家伙……是徐經。
努力的辨認之后,才依稀見到了徐經的影子。
頓時,方繼藩百感交集,上前扶住徐經顫抖的雙肩:“衡父啊,你可想死為師了。”
徐經豆大的淚珠子,便落了下來。
是啊,自己何嘗,不想死了恩師呢。
簡直就是日想夜想,吃飯想,睡覺也想。
他猛然想到什麼,還來不及訴說別離之情,急切道:“恩師,快看,快看,劉杰……劉杰回來了。”
“哪個劉杰。”方繼藩愕然。
人的腦容量有限,儲存的訊息,畢竟不如金士頓內存卡。
“恩師的徒孫,劉健之子。”
原來是他……
卻見徐經泣不成聲的放下擔架,方繼藩才注意到了擔架中的人,頓時色變:“怎麼受傷了?”
“恩師,人已快不成了,需想想辦法。”
方繼藩臉色凝重起來。
他可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上前檢視了一番,又見了劉杰大抵的狀況,驚訝的道:“傷的這麼重,快,快,送去天津衛的醫館,召集醫學生。”
“只怕不成……”
徐經道:”需立即手術,且要手術高明之人,尋常的醫學生,沒有辦法。”
“太子?”方繼藩脫口而出。
“論手術之高明,想來,也只有勞動太子殿下了。“
方繼藩道:”來人,立即請太子殿下來。“
“不。”方繼藩似乎想到了什麼,這一來一去,只怕黃花菜都涼了,而且天津衛的醫療條件有限,他改口道:“準備好一輛馬車,日夜兼程,送回京師去,讓一個快馬在前,提前知會太子殿下和醫學院,讓他們做好準備,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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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朱大將軍出馬
看到劉杰的傷勢,方繼藩如遭雷擊。
這已是險象環生,命不久矣了。
天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然后,他想到了劉健。
在然后,他想到,劉健會不會剁了他呢?
很有可能。
人年紀大了,就不太容易理智啊。
雖然我方繼藩是無辜的。
可是……劉健的思維是極難預料的。
要救人!
趕緊!
方繼藩顧不得這麼多。
也懶得去完成皇帝的使命了,立即叫人準備了幾輛車,同徐經一道架著劉杰便走。
車隊一路西行,沿著道路,抵達了京師醫學院。
朱厚照抱著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先行的人,已經通報朱厚照了。
聽說來了個重癥,而且非要自己親自診視不可,朱厚照頓時高興得不得了。
你方繼藩也有今日。
現在曉得本宮的厲害了吧。
人迅速的送到了蠶室內。
緊接著,一群醫學生像泰迪一般圍攏了來,不肯走了。
朱厚照虎目一瞪,大手一揮道:“看什麼看,滾開!”
醫學生們這才不甘心的一哄而散。
能見識見識祖師爺的刀工,這在醫學院里,是一件祖墳冒青煙的事。
只可惜祖師爺平日不太動刀,最初的那一批學兄們,運氣好,曾見識過。
后頭這些入學的學弟,就沒有這樣的運氣了。
朱厚照見了方繼藩,咧嘴,眼眸里的得意之色就快溢出來了。
方繼藩瞪他一眼,一臉嚴肅的道:“殿下,要出大事了,劉杰傷重,生死一線,趕緊救治吧,如若不然,劉公非要砍死殿下不可的。“
“跟劉師傅什麼關系?”
方繼藩道:“這是劉公的兒子。”
朱厚照一怔,頓時也緊張起來:“那趕緊,快快快。”
他說罷,又冒出一個疑問,劉師傅的兒子死了,和本宮又有什麼關系?
算了,不想了。
蘇月親自帶著人布置好了蠶事,而劉杰則已送進了蠶室里,衣服撥開,露出了可怖的傷口。
緊接著,蘇月遞上了沿途照料劉杰的醫學生所書的病歷。
朱厚照低頭看了看,也是嚇了一跳。
“這樣他居然還活著?了不起啊,壯哉,老方,這是一條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