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文提出要和王佐等人論一論,那就論吧。
于是,下旨意命王佐等人入京師。
王佐等人也不含糊,很快就進了京。
他們是日夜兼程的趕來。
整個京師,發對于王佐的動向,也甚是關注。
這些年,京里可喜的變化,許多人看得到的,可也有人看不到。
有一些人,對于方繼藩是敢怒不敢言。
現在,有了王佐為首的一批人挺身而出,若是能狠狠的殺一殺方繼藩人等的氣焰,也沒什麼不好的。
可以觀討厭的人吃癟,有什麼不好呢?
等到王佐到了京師,便有許多人前去拜訪。
人們對于這位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且剛正不阿的大臣,心里生出了敬佩之心。
只是……
王佐到了京師,卻是愣住了。
他曾在翰林院待過許多年,此后,因為性情不好,便被打發去了南京。
他記得,二十多年前,自己還在京師的時候,京師和南京城,除了氣候,沒有太大的分別。
無外乎,就是京師的建筑,更加恢弘一些罷了。
可現在……他卻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京城。
新城的規模,比之舊城還大,沿途,有傳為已久的火車轟鳴而過。
人流如織,揮汗如雨,一派新的氣象,地面上光可鑒人,人們穿著還算體面的衣衫,竟一時尋不到從前那三教九流匯聚之地,也很少能看到衣衫襤褸的人了。
王佐默默的觀察著,入住下來。
緊接著,辯論開始了。
王佐下了帖子,請了李朝文至翰林院。
而翰林院里,卻是人山人海。
王佐落座,看到了站在對面,一派仙風道骨之人,他心里,就先是冷哼一聲,眼里全是蔑視。
此等道人,個個道貌岸然,實則卻是妖言惑眾,令人生厭,這樣的人,在成化皇帝時,他早就領教過了。
王佐面上卻是露出微笑,行禮如儀道:“齊國公為何沒來?”
他說著,左右四顧,面上舉重若輕的樣子。
………………
公司讓去新加坡一趟,轉了一天的高鐵和地鐵,先到上海,累死了,這兩天更新會有點混亂,老虎盡力有空閑就寫,這一章是在高鐵上寫的,邊上一個大媽一直朝老虎這邊看啊看,壓力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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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黃河清,圣人出
王佐說話之時,含笑自若。
可在別人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
齊國公為何沒來?
這是問李朝文的。
齊國公為啥就要來?
言外之意是,你李朝文不過是齊國公的傀儡,傀儡來了,正主兒卻不見蹤影嗎?
倘若李朝文矢口否認和撇清自己與齊國公的關系,那便是欲蓋彌彰。
可若是承認,便是承認李朝文乃是受了方繼藩的指使。如此一來,李朝文受方繼藩的授意,欺君罔上,妖言惑眾的罪名,便算是坐實了。
王佐乃是一個品德高尚之人,一身的傲骨,凜然的看著李朝文,內心深處,卻仿佛有火焰要噴出來。
他最看不得妖道誤國,像李朝文這樣的人,在他眼里根本是容不下的。
此刻聽得王佐問李朝文,方繼藩在哪里,大家都屏住呼吸,想聽這李朝文的解釋。
李朝文卻只微笑,朝王佐頷首點頭,而后道:“師叔日理萬機,無暇來此。”
他……居然直接承認了自己和方繼藩的關系。
一下子,堂中竟是嘩然。
王佐冷冷的睇凝著李朝文,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下一刻他便開口道:“那麼,請問,爾等之所言,都是齊國公教授的吧。”
這種事情若是承認了,那大家都跟著完蛋了呀。
李朝文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他整個人很淡然平靜,搖著頭,一字一字的從嘴角里并出話來:“不是。”
王佐卻是不信,冷哼一聲,便咄咄逼人起來。
“還說不是,你與方繼藩的關系,人盡皆知,齊國公日理萬機,這沒有錯,他也算是為大明做過一些好事,有一些功勞,可是……勾結你這等方外之人,胡言亂語,這……是君子所為嗎?”
李朝文整個人依舊很鎮定,朝著王佐鄭重的道:“這是天意!”
“呵……”王佐冷笑,咬了咬牙,便惡狠狠的反駁李朝文。
“好一個天意,成化年間,多少似你這樣的道人,口口聲聲說著天意,蒙蔽天子,穢亂宮中,誤國誤民!”
王佐氣勢如虹。
同來的不少人,都同仇敵愾起來。
這翰林院中的翰林,有的支持王佐,自是橫眉冷對。卻也有不少新學之人,顯得不太自信。
“這就是天意,圣人要出了,圣人便是天子。”面對氣勢滔滔的王佐,李朝文面上的神色,并沒一絲變化,而是很心平氣和的道:“貧道豈會虛言,更不敢欺君罔上。”
“哈……”王佐輕蔑一笑,雙眉揚了起來,厲聲說道:“好一個天命,那麼,老夫斗膽要問,如何來證明你的天意。”
“前幾日,天上帝星……”
王佐厲聲打斷李朝文:“少來這些虛無之言,老夫只問你,除此,還有什麼可以證明嗎?”
口氣里充滿了不屑和鄙視。
“圣人出,黃河清。”
天上帝星閃耀,直沖文曲,這是李朝文所觀察來的天象。
而至于所謂圣人出,黃河清,這就更加玄乎了。
“哈哈……”王佐又笑:“那麼,黃河水清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