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年以來,孔子的學說,統統被修改的面目全非,可是呢……為何任何統治者,無論是漢人,又或者是其他的民族,一旦入住中原,便立即與圣人之學,一拍即合呢。
這個學問,一直都在變。
從孔孟的‘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再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其實孔孟之學,一直都在進行過渡。
漸漸的,開始越來越迎合君主。
某種程度而言,學問是沒有國界的。
因為任何一個君主,但凡是對儒家有了興趣,有了了解,都會喜歡這門學問。
它要求了臣子們無限的忠臣,并且以仁義的思想,用道德的宣傳,來約束百姓,這對一個疆域廣大的農業帝國而言,非常重要,因為任何一個地方發生叛亂,都可能動搖整個帝國的元氣,而仁義之學,本是最廉價的穩定劑。
他們還建立起了一套完全圍繞于君權的系統,維持君主的絕對統治。
更不必說,他們擁有一套完整的理論體系,在這個體系之內,他們幾乎是立于不敗之地的。
他們也特別能戰斗,引經據典,各種歷史上的前車之鑒,信手捏來。
這麼一群人,任何皇帝見了,幾乎沒有不喜歡的理由。
若是引進了一批這樣的人去。
奧斯曼的君主們,怕是見了他們,再看看從前的那些卡夏們,心理上會偏向誰,已經不言自明了。
雄才大略的蘇萊曼,喜歡上他們,正是這個道理。
當然,方繼藩甚至料想到,這些人十之八九,會遭到奧斯曼的卡夏們瘋狂的反對。
對于這種反對……方繼藩樂呵呵的笑了。
論起戰斗力,那群卡夏或者說軍閥們,和大儒們相比,只要這些卡夏不敢造反,大儒們能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至死,然后指著他們的鼻子,大吼一聲,還有誰?
如此豐富的斗爭經驗,絕不是那群大老粗們可以相比的。
在后世,有一個專業名詞,叫做‘物種入侵’。
這麼鋪天蓋地的儒生們若是去了奧斯曼,方繼藩幾乎可以保證,那些弱雞們,會被大儒們吊打。
這可是延續了上千年,不斷演化,甚至創造了‘農業封建社會巔峰’的一群人。
方繼藩信心十足的道:“殿下,你信不信,不用十年,奧斯曼上上下下,便會遍地學館,這些被送去的大儒,統統都會成為蘇萊曼的肱骨之臣,自此之后,奧斯曼定是盛行儒學,成為禮儀之邦?我……這怎麼是害他們呢,我是成就他們一番功名啊。”
朱厚照目瞪口呆。
他琢磨了很久,還是覺得方繼藩的話有點不可思議。
就憑那些家伙?
哼,本宮一個可以打他們一千個。
他們除了反反復復的念四書五經之外,有個什麼本事?
他眼中有著鄙視之色,搖頭道:“不信。”
“賭點什麼?”方繼藩信誓旦旦的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想了想,亦是信心滿滿的樣子:“鎮國府……就賭鎮國府,若是本宮輸了,這鎮國府便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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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兄弟之邦
鎮國府……送了……
方繼藩萬萬料想不到,朱厚照居然有此魄力。
這鎮國府,現在某種程度而言,就形同于一個小朝廷啊。
完全獨立于內閣和六部之外。
卻擁有著完全處理許多具體事務的權力。
戶部管著天下錢糧,可鎮國府管著錢莊,兵部管著天下兵馬,鎮國府之下,有飛球營,還有一支禁衛武裝……
誰掌握了鎮國府,形同于是成為了大明的宰相。
方繼藩忙是朝朱厚照搖頭。
“太麻煩,何況這東西,臣要了有什麼用處,不要,不要。”
朱厚照反是急了,忙忙開口道。
“本宮就這麼個鎮國府,你要賭,非鎮國府不可,要不,本宮的數十個泰山,你一并要了吧,統統送你。”
方繼藩打了個哆嗦,嘴角微微抽了抽,嚅囁了很久,方才認真的和朱厚照說道。
“殿下,就以鎮國府為注,我已決定了,我若是輸了,殿下要多少銀子,開個口。”
朱厚照想不到方繼藩竟如此的舍得。
這是他出乎意料之外的。
對于那些儒生,朱厚照歷來瞧不起。
就這麼一群只知道嘰嘰喳喳的家伙,能夠成事?
嘿嘿……
贏定了。
朱厚照道:“那麼,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方繼藩也信心十足。
他相信儒生。
上千年的千錘百煉,造就的一群最適合君主的人,勢必能得到君主絕對的信任。
他更相信蘇萊曼王子。
這位蘇萊曼王子雄才大略,本就是農業封建社會之中,足以和漢武帝和唐太宗齊名,與之相媲美的偉大君主之一。
這樣的人……一旦儒生們給與他提供了一個新的治國路線,他勢必會毫不動搖的執行,至于下頭的那些卡夏們,想要反對,這在殘酷宮廷中長大,并且一度任為卡夏,得到了長久磨礪的蘇萊曼大帝,定會將這些反對者們,統統一掃而空。
蘇萊曼大帝和儒生們的結合,簡直就是強強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