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杬此時更是六神無主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眾人便唉聲嘆氣,又或者是破口咒罵,尤其那周王,氣的更是跺腳,捶胸跌足,最后氣咻咻的道:“明日我便去見駕,當著陛下的面,論清楚說明白,大不了就死在御前……”
…………
就這般沒頭蒼蠅一般的說了小半時辰。
卻聽外頭有人道:“姐夫,這邊……就在這里。”
眾人聽著,依稀是朱厚熜的聲音。
大家卻沒在意,依舊還在吵鬧不休。
此時,卻有人背著手,正大喇喇的走了進來。
一前一后的兩個人,朱厚熜則跟在后頭。
怎麼前頭的人……看著很面熟?
眾人都朝這人看去。
卻見這人背著手,一身蟒袍,膚色白皙,面容依舊清秀,舉手投足,卻有幾分當仁不讓的意味。
他看著眾人,哈哈大笑道:“本王聽說有人在本王背后說壞話,居然還說……要斬了我的腦袋,說我方繼藩乃是亂臣賊子,這可真是嚇著本王啦,深更半夜的跑來,便是要看看,誰要殺我。”
居然是方繼藩……
一下子,殿中像是炸了一般。
朱祐杬:“……”
周王、吳王、楚王人等一臉駭然。
他們禁不住的后退一步,像見了鬼似的!
身后,卻是朱厚熜道:“姐夫,就是他們,我沒有說錯吧,一直在此吵鬧到了三更,催逼著父王領頭去逼宮,父王的性子,姐夫是知道的,他總是拉不下臉面來逐客……”
方繼藩欣賞的看了朱厚熜一眼,而后目光在這殿中之人身上逡巡。
周王人等已顧不上對朱厚熜報以X你大爺的眼神了,只覺得心亂如麻,雖只見方繼藩一人進來,內心卻是像泄氣了一般,苦澀到了極點。
朱厚熜這個狗東西,他也配做太祖高皇帝的子孫,這家伙,居然轉手就將大家伙兒賣了。
方繼藩背著手,已到了殿中,旁若無人的樣子道:“到底是誰說要誅本王?別怕,我方繼藩行事光明磊落,現在是孤身一人而來,可謂是單刀赴會,來此鴻門宴,大家伙兒有話說清楚,開誠布公。”
方繼藩雖是這樣說,可是周王人等卻下意識的看了看這殿外的玻璃窗外頭,雖是黑乎乎的,卻像是是人影幢幢,似有許多的人影,凝神去靜聽,又像是有刀劍出鞘,子彈入鏜的聲音。
你方繼藩……黑歷史還少嗎,還想騙我們?
此時,他們面若豬肝,雖說方才把方繼藩罵得十惡不赦,可真正見著了方繼藩這小魔頭的時候,莫說外頭真有刀斧手,就算沒有,此刻……也已魂飛魄散,一個個只驚懼交加。
尤其是周王,方才是叫囂的最厲害,此時心里最是恐懼。
此刻便覺得自己腳軟的厲害,下意識的……他拜倒在地,老臉通紅,嘴唇哆嗦了很久,方才艱難的道:“聽聞陛下敕封世侄為攝政王,可喜可賀,小王……小王見過殿下,恭喜,恭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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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有誰不服
這周王一跪。
殿中更是彌漫著一股極其尷尬的氣氛。
眾人你瞧瞧看,我看看你,似乎……還有人想要維持最后那麼一丁點兒尊嚴。
朱厚熜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王叔們,毫無羞恥感。
方繼藩卻沒有和周王客套,更懶得讓他起來說話,只讓他跪著,一面義正言辭道:“眾所周知,我方繼藩是個講道理的人,也一向與人為善,對待宗親,可謂是禮敬有加,大家都是皇親國戚嘛,就算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呢!可是……萬萬沒想到,你們居然想要在背后暗箭傷人,怎麼,除掉我方繼藩,對你們有好處嗎?你們存著這樣的心,可對得起太祖高皇帝,對得起上皇,對得起皇上?”
眾人只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方繼藩便尋了個座椅,大喇喇的坐下,猶如訓斥一群頑皮的孩子一般:“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遙想當初,是誰見你們在藩地里吃苦,奏請上皇,將你們詔去京里的?又是誰怕你們在京師居無定所,給你們造了宅子,讓你們住下的?后來見你們在京里住的憋屈,你們摸著良心想一想,是誰讓你們來黃金洲享清福的?現在好啦,你們這群白眼狼,吃了我方繼藩的,喝了我方繼藩的,轉過頭來,你們就提起褲子不認人啦?”
眾宗親聽到此處,有人恨不得想開口爭辯什麼。
可見方繼藩兇神惡煞的樣子,卻還是難免心里打了個激靈,硬是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方繼藩的兇名,是海內皆知的,關于他的種種傳聞,那更是駭人聽聞,別看宗親們在大多數人跟前,個個趾高氣昂,眼高于頂,可說實話,面對更兇的,他們往往就一丁點脾氣都沒有了。
方繼藩繼續痛斥道:“你們這群白眼狼,好嘛,你們不是要殺人嗎?我方繼藩就在此,來吧,是一個個上,還是大家伙兒一道來,我方繼藩言而有信,只一人,和你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