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元是幕后的管理者,每日和無數的賬目打交道,調動著數之不盡的資源,正因如此,早將他歷練成了一個實干精明的商界大佬。
他的腦袋轉的很快,沒多久便道:“四海商行,當然要重視,可其他行業,只怕也有不少……能獲利,資金方面倒是不成問題的,先從錢莊挪借,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別人我不信,王不仕的話,卻是可信的。你放心去給王家辦差吧,西山的事,有我。等少爺當真回來,西山若是得了大好處,你放心,我自會到少爺面前為你請功。”
鄧健心里卻罵道,我鄧健和少爺是什麼關系,還需你在他面前請功?
不過他畢竟也是見過許多世面和歷練過的人了,面上倒沒有顯露出不喜,而是笑道:“這就多謝王大哥提攜了。”
王金元皮笑肉不笑,攙扶住鄧健道:“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嘛。”
…………
京里……
似乎有暗波涌動,大量的資金調集,自是會有蛛絲馬跡的。
只是可惜……背后的操盤手,顯然是動作極快,果斷無比。
數不清的資金,猛地開始出現在了市場。
當人們開始后知后覺的回味過來。
一切……卻都已結束了。
察覺到異樣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時,似乎……又開始恢復成了日常。
而各大商行,顯然已開始緊張起來。
他們的嗅覺也不低。
尤其是發現市場出現劇烈波動時,商行豢養的許多分析人員,也開始瘋狂的算計著。
可即便此時……有人計算出了什麼,似乎……可似乎……已是無濟于事。
幾日之后,太子帶著百官,浩浩蕩蕩的抵達了天津衛。
真相一切在今日終于大白于天下。
原來……鐵甲艦隊,回航了。
大明皇帝……御駕而還。
這消息……驟然之間炸開。
商賈們聽聞之后,第一個反應……竟是激動得手舞足蹈。
陛下回京了。
在他們的心目中,當今皇上,最是圣明。
親征佛朗機,更是符合每一個商賈們的愿望。
畢竟……親征,就意味著需要大量的軍資和糧餉,這便需要市場的供給,大家的貨物便能賣出去。
何況一旦親征,若能得勝,就意味著能開拓出更廣闊的市場!
四海商行在西洋傾銷的貨物,可都是自各家作坊里收購來的,有訂單,有買賣,誰不喜歡?若是將來……還能打開其他的市場,豈不妙哉?
此時,幾乎京中上下,再沒有人將戰爭視作是好大喜功,殘害百姓之舉了。恰恰成了英明神武,吊民伐罪的大喜事。
天子做了表率,這便是圣天子哪。
因而,圣駕還未迎來,這京里便此起彼伏的放起了鞭炮,鞭炮隆隆,似過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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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帝王心思
天津衛已是人滿為患。
這天津衛海商極多,此時聽聞陛下平安返回,也是高興得厲害。
朱載墨率百官至海港,靜候到了正午,果然看到鐵甲艦開始出現在了海灣。
不久,朱厚照便先行登岸。
于是百官歡呼萬歲。
朱厚照龍行虎步,至朱載墨的面前。
朱載墨一聲尨服,畢恭畢敬,先向朱厚照行禮,而后與方繼藩相互見禮。
朱厚照拍拍朱載墨的肩,笑道:“極好,極好,怎麼樣,朕此去兩年,沒有出什麼事吧。”
朱載墨忙道:“承列祖列宗之福,這兩年風調雨順,朝中井然有序,無論是新政且或新軍,還有稅賦,教化之事,都還算平順。
可喜的是,國泰民安,已是兩年不曾有叛亂了。”
朱厚照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隨即強笑道:“不錯,不錯,太子辦事,朕果然是放心的。看來你長大啦,已經能為朕分憂了。”
朱載墨連說不敢。
朱厚照目光一閃,略帶期待的道:“朝中既是平安,那麼四鄰呢,這四鄰可有逞兇的?”
朱載墨想了想道:“西洋乃至朝鮮、倭國,再至大漠諸部,以及烏斯藏等……這兩年來,納貢不絕,紛紛對我大明稱道,可謂是俯首帖耳。又有如奧斯曼、波斯、天竺諸國,亦是遣是使而來,愿與我大明永結秦晉之好,回父皇的話,當下……太平無事。”
朱厚照聽罷,便郁郁不樂起來。
百官們不解其意。
唯有方繼藩一眼洞悉了什麼,卻面帶微笑。
朱載墨見朱厚照一臉不樂的樣子,便誠惶誠恐道:“父皇何故不樂,是兒臣做錯了嗎?兒臣令父皇擔心,萬死之罪。”
朱厚照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晃晃腦袋,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朱載墨更不解其意,便看向方繼藩,一副求救的樣子。
方繼藩便笑吟吟道:“太子實是德才兼備的儲君,正因為如此,所以陛下對太子放心無比,此番御駕親征,有太子監國,陛下此去也很是踏實。”
先是狠狠的表揚了朱載墨一番。
方繼藩隨即又道:“只不過呢,陛下還是覺得太子太仁厚了,監國者,不可過于仁慈,朝中能夠平安,這固是大功勞。可是四鄰對我大明感恩戴德,又或者是對朝廷恭順無比,這……卻未必是國家的福氣。”
朱載墨詫異道:“還請……還請……見教……”
他本想稱恩師,又想起方繼藩是自己妻子的兄長,再一想,泉州的奏報來,說方繼藩已是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