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克萊恩調整左輪,將它放回了腋下槍袋,洛耀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披著柔順而光滑的黑發,跟著進入了值守室。
斗地主,不,斗邪惡之中,克萊恩狀似隨意地說道:
“厄運布偶,我是說3—0625,根據資料的描述,它不應該具備活著的特性……”
“哈哈,3個A。”倫納德壓了一手,閑聊般地說道,“之前的四十年里,3—0625都沒有表現出活著的特性,我們可以先假設資料的描述正確,以此作為前提來推理和演繹。”
“過。你有想法了?”洛耀簡潔問道。
克萊恩猶豫著要不要一把丟下3個“2”時,倫納德喝了口剛泡好的咖啡道:
“是的,既然3—0625本身不具備活著的特性,那它今天的表現必然是因為受到了其他因素的影響,并且是最近才出現的因素,否則它早就該讓我們見識到它的這一面了。”
“而最近一個月里,查尼斯門后有什麼不一樣呢?”
洛耀看著克萊恩甩下的3個“2”,沉吟幾秒道:
“只有一件事情與以往不一樣,那就是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和封印物‘2—049’曾經在查尼斯門后待過一晚。”
倫納德看著手里的牌,邊輕敲桌子邊笑道:
“如果能讓厄運布偶出現異常,‘2—049’早就在貝克蘭德的查尼斯門后制造類似的事件了,所以,我懷疑問題出自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
克萊恩仔細一想,忍不住頻頻點頭:
“這個可能最大……倫納德,沒想到你是一個擅長推理的人。”
一般來說,浪漫的詩人和擅長推理是不兼容的……
“那只是因為他最近愛看偵探小說。”洛耀在旁邊平淡地陳述道,“兩個王,8到K的順子,沒有人要嗎?3個6,沒了。”
看到這一幕,克萊恩和倫納德齊齊陷入了沉默。
沒專心打牌的他們遺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這一把中洛耀才是“邪惡”!
看著洛耀切牌,克萊恩又一次抓住機會問道:
“是什麼力量將3—0625拉回去的?”
倫納德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
“你不會以為查尼斯門后的防護措施只有深埋在地底的封印室和幾位年邁的看守人吧?”
“事實上,當太陽徹底落下后,看守人就已經離開了查尼斯門,返回了圣賽琳娜教堂。”
“里面的力量在夜晚達到鼎盛,不再適合活物,等到太陽升起,才會減弱,這也就是隊長讓我們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入查尼斯門的原因。”
換句話說,隊長忘記告訴我這個理由了……克萊恩琢磨著問道:
“類似法陣的防護措施?”
就像符咒和護身符的放大版?
“嗯。”洛耀邊摸牌邊點頭道,“查尼斯門之所以要放在每個城市的中央教堂底下,就是要借助每天前來的信眾維持,他們虔誠的祈禱會讓部分靈性進入法陣,積少成多。”
“這樣啊……”克萊恩恍然點頭,看見了一把爛牌。
這時,倫納德笑笑道:
“查尼斯門后的防護措施還不止這一個,圣賽琳娜的骨灰就安葬在里面,她生前可是一位高序列的強者。”
圣賽琳娜的骨灰?高序列強者的骨灰?圣骨灰?這能有什麼作用?克萊恩又是疑惑又是好奇。
圣賽琳娜是黑夜女神教會建立期間的一位圣徒,活躍于古老的第三紀,被記載于了各種圣典當中,所以,信仰黑夜女神的民眾里,賽琳娜是一個常見的名字。
倫納德似乎聽到了克萊恩的心聲,自顧自說道:
“有傳言稱,高序列強者死亡后留下的尸骸或者骨灰,依然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當然,這只是傳言。”
克萊恩微微點頭,將注意力轉回了手中的撲克。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查尼斯門后再未發生異常,但克萊恩輸了整整兩蘇勒,輸得他很是心疼,而打牌也充滿浪漫詩人氣質的倫納德更是輸掉了4蘇勒5便士,只有不聲不響的洛耀是贏家。
“太陽剛剛升起,接下來輪到我了。”沉靜的“作家”西迦.特昂女士在六點的樣子進入值守室。
克萊恩將昨晚的遭遇寫在了記錄本上,和倫納德、洛耀一起返回了黑荊棘安保公司。
此時此刻,他神情異常疲憊,而旁邊的“午夜詩人”和“不眠者”依舊精神奕奕。
“這就是不同序列的區別啊……”克萊恩正要通過隔斷,回家補眠,忽然看見隊長開門進來。
“早上好,隊長。”他招呼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穿著黑色風衣的鄧恩取下帽子,用灰眸掃了他一眼道:
“早上好,你該回去休息了,昨晚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克萊恩當即將厄運布偶的事情和倫納德的推理簡短地說了一遍。
“嗯。”鄧恩沒有發表意見,沉凝著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我會拍電報詢問圣堂的。”
克萊恩沒再停留,緩步走出佐特蘭街36號,呼吸到了清晨涼爽的空氣。
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忽然記起了一件之前始終遺忘的事情:
“我忘記將厄運布偶手里有紙張的事情告訴隊長和倫納德他們呢!”
“我怎麼會忘記?”
“似乎有微妙的力量在影響我,阻止我將這件事情告訴別的值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