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阿茲克先生除了發型,幾乎一模一樣,這就是所謂的轉世?”
“當初阿茲克先生放棄貝克蘭德其他大學的職位,來到廷根,或許就有殘余本能的驅使……”
“嗯,還有另外的可能,比如,肖像上的那位就是阿茲克先生,阿茲克先生就是他!”
想到這里,克萊恩悚然一驚,險些被前方的臺階絆倒。
他在被破壞的煤氣路燈之下來回踱了幾步,結合信息大爆炸時代的見識,根據剛才的猜測做著更進一步的分析:
“阿茲克先生因為某種原因變成了不死生物,比如吸血鬼,所以從古代活到了現在?”
“不對,哪有古銅色皮膚的吸血鬼……”
“而且我和阿茲克先生握手的時候,能清晰感覺到他的體溫,感覺到他體內有鮮血在流淌。”
“他雖然討厭南方的炎熱,但并不害怕太陽,曾經頂著烈日,和別的老師組隊賽艇……”
“嗯,還有這麼一種可能,阿茲克先生的序列魔藥或者別的因素,帶給了他漫長的生命,而代價就是失去記憶!嘶,考慮到他那完全不同的一場場夢境,是否可以假設他的記憶遺失是循環的?每隔幾十年,他就會遺忘過去,獲得新生,而那一場場夢境就是曾經的他所經歷的一次次真實人生……呵呵,我好像看過類似的……”
“要驗證這件事情,光靠占卜可不行,必須找到阿茲克先生那一次次人生存在過的痕跡,沒有童年少年,直接從成年開始的痕跡!”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克萊恩開始傾向于自己的后一種猜測,但“轉世”的可能暫時也無法排除。
他收斂住亂糟糟的念頭,認真考慮起是否要將這件事情通報隊長鄧恩:
“如果阿茲克先生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古代非凡者,那他的實力將比我想象得更加強大……”
“他之前提醒我是善意,但我找到他過去的線索后,他是否還會保持善意就很難說了……”
“但阿茲克先生一直對我很好,貿然引入值夜者有不小可能危害到他……”
“呼,去灰霧之上排除干擾地占卜一次,這才是占卜家最應該做的選擇!”
克萊恩做出決定,加速返回了旅館。
趁鄧恩和弗萊還未回來的機會,他花費1蘇勒,重新開了一間房。
進入房間,克萊恩借助“圣夜粉”制造出靈性之墻,然后逆走四步,穿透瘋狂的囈語,來到灰霧之上。
那巍峨宏偉的宮殿安靜屹立,古老而斑駁的青銅長桌和二十二張高背椅沒有絲毫的改變。
克萊恩坐到最上首,讓面前浮現出黃褐色羊皮紙和黑色圓肚鋼筆。
他拿起鋼筆,認真書寫道:
“應該將阿茲克先生的事情告訴鄧恩.史密斯。”
緊接著,他解下左邊袖口內的黃水晶吊墜,做了一次靈擺占卜。
這次靈擺占卜的答案是逆時針轉動,是“不應該告訴”!
放下黃水晶吊墜,一向從心的克萊恩想了幾秒,決定再換“夢境占卜”嘗試一下,務求穩妥。
這一次,他的占卜語句變成了“在值夜者內部隱瞞阿茲克先生相關事情的后果”。
拿著羊皮紙,默念完七遍,克萊恩往后一靠,借助冥想,進入了沉眠。
他在那虛幻、朦朧、支離的世界里看見了自己,看見自己正在一片血海里掙扎著下沉。
這個時候,一只手伸了過來,將他從血海中拉起,而這只手掌的主人正是膚色古銅、耳朵附近有細小黑痣的阿茲克。
畫面破碎又重組,克萊恩看見自己置身于了一座黑暗陰冷的陵寢內,周圍的棺材一具具敞開。
阿茲克站在他的身邊,凝望著最前方,似乎在尋找什麼。
就在這時,克萊恩一下退出了夢境,重新看見虛幻、灰白、無垠的霧氣。
“剛才夢境的象征意義是,如果我替阿茲克先生隱瞞相關的事情,那將來我陷入某次危機的時候,會得到他的幫助,呵,這危機可能正是因為幫忙隱瞞才出現的……最后的畫面是什麼意思?我將和阿茲克先生一起探索某處陵寢?嗯,陵寢或許有另外的象征意義……”克萊恩雙手交叉,抵住下巴,解讀著剛才“夢境占卜”的內容。
結合先前靈擺法的結果,他已經決定不向隊長匯報自己的猜測,只大概提一句,有位鎮民拿出了據說是初代拉姆德男爵的肖像,這和霍伊大學的歷史教員阿茲克頗為相似——克萊恩無法肯定鄧恩會不會從別的地方聽說這件事情,所以必須交待一下。
當然,沒有阿茲克的訴說,不知道他那一場場奇怪的夢境,與對方并不熟悉的鄧恩很難聯想到什麼,克萊恩甚至懷疑隊長已經不太記得阿茲克教員的長相了。
想到這里,他收斂住想法,打算離開灰霧之上,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那顆安靜許久的深紅星辰再次出現微弱的收縮和膨脹。
克萊恩頗感興趣地延伸靈性,重又看見了之前那位說巨人語的少年,看見他跪在一個純凈的水晶球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