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略略解釋道。
阿茲克望了他一眼,仿佛看出了什麼般點了點頭,讓開了道路。
進入門廳,克萊恩放好手杖,摘下帽子,跟著阿茲克一路來到他的起居室。
起居室內布置著壁爐、搖椅、沙發和茶幾,克萊恩熟稔地坐到了常坐的那個位置。
對面的阿茲克笑著指了指茶幾上的雪茄道:
“要來一根嗎?”
“不。”克萊恩堅決搖頭。
阿茲克沒再勸他,自顧自劃燃火彩,拿起一根雪茄預熱,同時隨口問道:
“莫爾斯小鎮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這必須得感謝您。”克萊恩誠懇地說道。
與此同時,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阿茲克先生,在失去記憶之前,你肯定給自己留下了不菲的財富,否則,一位連副教授都不是的教員,哪能經常享受雪茄?
趁對方專注于擺弄雪茄的機會,他主動說道:
“阿茲克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教您。”
“什麼事情?”阿茲克沒有抬頭地問道。
克萊恩緩了一下,組織著語言道:
“我一位同事失控了,變成了怪物,我想知道他的靈魂是否也受到了污染?”
他不清楚阿茲克先生是否理解失控的含義,所以準備好了相應的解釋和描述,就等對方發問。
阿茲克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腦袋,望向克萊恩,凝重點頭道:
“這是毫無疑問的。”
“遇到類似的情況,你要仔細辨別,如果他失控的直接因素是邪神或者惡魔的引誘,那就盡量避免通靈,這很可能給你帶來致命的危險。”
“我明白了。”克萊恩有些失落地吐了口氣。
在老尼爾家的時候,他情緒不夠穩定,忘記了通靈,而鄧恩.史密斯也沒有提醒他,以至于完全錯過了時機。
如今想來,隊長不是忘了,而是故意沒提……克萊恩若有所思地默然了幾秒。
他沒再糾結此事,轉而提及之前的遭遇:
“阿茲克先生,我在莫爾斯小鎮嘗試著占卜了一下鬧鬼事件的源頭,看見了一座倒立著往地下延伸的金字塔陵寢,我的同伴告訴我,這是死神的象征,是祂的后裔才能得到的榮耀。”
阿茲克剛放下火柴,拿起雪茄剪,忽地愣在那里,好半天沒有動作。
他向后坐了坐,靠住沙發背部,表情異常地沉凝。
過了一陣,他略顯低沉地開口道:
“這給我熟悉的感覺,但并沒有讓我想起更多的事情。”
“很遺憾。”克萊恩真心誠意地感嘆道。
他還以為能借助那次占卜獲得的啟示更進一步喚醒阿茲克先生的記憶。
阿茲克剪開雪茄帽,搖頭苦笑道:
“如果非常容易就能回憶起以前的事情,我想我早就找到辦法擺脫宿命了。”
“當然,我必須得感激你的心意,感激你始終記得我的事情。”
他想了下又道:
“對了,我最近會離開廷根。”
“為什麼?”克萊恩愕然反問道。
不是說好要一起找出影響我命運,盜走你孩子頭骨的幕后黑手嗎?
阿茲克拿著雪茄,嘆息解釋道:
“目標或許察覺到了我的關注和追查,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什麼動靜,讓我毫無線索,所以,我打算先暫時離開廷根,前往貝克蘭德,一方面,趁機尋找我失去記憶前留下的痕跡,另一方面,則讓目標放松警惕。”
也是,阿茲克先生最近一次失憶就是在貝克蘭德大學附近……可惜啊,你沒有辦法代替我排查紅煙囪房屋……克萊恩鄭重點頭道:
“我會密切注意這件事情的,一旦目標有所行動,有所暴露,立刻就通知您。”
“嗯,阿茲克先生,我該怎麼及時通知您?”
在克萊恩的想法里,阿茲克如果是死神的后裔,或者與死神有某些關聯,那他的力量類型就應該接近于“收尸人”序列,肯定有辦法弄出類似于“戴莉信使”的事物。
換句話說,這能從側面證明阿茲克是否與死神相關,是否屬于祂的后裔。
阿茲克吸了口雪茄,思考了十幾秒鐘,從左側袖口內解下了一件飾品。
這是一個精致的、古舊的銅哨,上面有許多讓它充滿神秘韻味的奇特花紋。
“這是我在貝克蘭德醒來時,隨身攜帶的一件物品,你只要吹動它,就能召喚出一個獨屬于我的信使。”阿茲克捏著那個銅哨,詳細解釋了一句。
那麼多年過去了,這銅哨還能用?這屬于神奇物品了吧?克萊恩既驚訝于此事,又欣喜于自己間接證明了阿茲克先生與死神存在一定關聯。
看了克萊恩一眼,阿茲克將銅哨湊到嘴邊,做起了示范。
他猛地鼓起兩側腮幫,狠狠吹了一下。
房間內沒有任何聲音響起,但克萊恩瞬間就感覺到了陰冷與冰涼。
他快速叩動左邊牙齒,看見旁邊的地板上有一根又一根的朦朧白骨被拋了出來,形成了詭異的噴泉。
幾秒之后,起居室內多了一只虛幻的怪物。
它通體由白骨構成,眼窩內閃爍著漆黑的火焰,身高接近四米,正低頭俯視著一米七五不到的克萊恩。
看見對方幾乎快頂穿天花板,克萊恩茫然閃過了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