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信使能一掌扇飛成年人類的手接住了那封信,克萊恩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道:
“我已經有屬于自己的信使了。”
白骨信使眼窩內的漆黑火焰明顯跳動了兩下,身軀霍然崩解,瀑布一樣下落,鉆入了木制的地板內。
這下不用害怕成為我的信使了吧?我有這麼讓你們討厭嗎?嗯……應該是這些來自冥界的信使舍不得阿茲克先生,畢竟那是死神的直系后裔,說不定都未曾隔代,抱大腿嘛,我懂!克萊恩正要收拾退房,鼻子突然一癢,打了個噴嚏。
阿嚏!阿嚏!咳咳咳!
他又流鼻涕又咳嗽,額頭緩慢但堅決地滾燙了起來。
慘,“疾病中將”的疾病還殘留體內,而我又頂著10攝氏度左右的冷風趕回拜亞姆,這下真的生病了……克萊恩用劣質衛生紙擤起鼻涕,想著要不要自己召喚自己,以靈體狀態活動,讓肉身自己痊愈。
經過鄭重地思考,他認為這沒有可行性,一是身體狀態會明顯影響靈體狀態,兩者間有密切而奇異的聯系,二是不去管的情況下,身體狀況必然惡化。
這是燒得有點糊涂了啊……克萊恩摸了下額頭,準備先回“蔚藍之風”旅館與達尼茲會合,然后再考慮要不要去醫院或診所買點藥的問題。
…………
白銀城,伯格家。
戴里克終于拿到了“隱者”女士承諾的光輝契靈樹果實,調配出了“太陽神官”魔藥。
它色澤金黃,自帶滾燙的溫度,戴里克一口喝下時,喉嚨都有被灼燒的感覺。
他的眼睛霍然發亮,越來越亮,就像里面藏著兩輪微縮的太陽。
他的體表綻放出一圈又一圈明凈光輝,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凸顯出肉眼可見的黑色斑塊。
與此同時,他的汗毛在變長,似乎化成了纏繞金色火焰的羽毛。
戴里克知道序列7時,服食魔藥會有類似的變化,沒有驚恐,沒有慌亂,咬緊牙關,反復回想起親手殺死自己父母時的痛苦和遇見“愚者”先生后從內心深處迸發的希望,在那種瀕臨失控般的處境里堅毅支撐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他的一切異常都相繼得到了平復,只是吐出的氣體還夾雜著太陽的溫暖。
他感覺自身的體質又得到了增強,對疾病對惡劣的環境有了不小的抵抗能力。
而這不是重點,戴里克更喜歡的是充塞自己腦海的類神術知識。
它們包括“光明之火”、“免疫恐懼”、“神圣誓約”、“凈化之斬”、“太陽光環”、“召喚圣光”、“制造圣水”,等等,等等。
戴里克欣喜地來回踱了兩步,覺得這些類神術真的很適合用來對付那些隱藏于黑暗深處的邪惡怪物。
他沒有隱瞞,直奔雙塔,將自己晉升的信息登記入冊。
這樣一來,初步的審核后,他就有擔任巡邏小隊隊長的資格了,能接觸更多的白銀城資料。
這里面就包括“世界”先生想要的去除非凡特性內精神污染的辦法……戴里克在回答登記人員的各種問題時,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一直未能實現的那個承諾。
欠別人事物總是讓他不安,感覺難受,而現在,他終于看見恢復平靜的曙光了。
…………
香樹葉酒吧內,“巧言者”米索爾.金端著杯紅葡萄酒,坐到“巨力士”奧茲爾這位老者的對面,蹺起右腿,慢悠悠問道:
“打聽出具體的情況了嗎?”
他接受船長“疾病中將”特雷茜的安排,重返拜亞姆,調查假伊蓮的問題,為此,找到了當初幫他頒布任務的奧茲爾——他不可能直接去找反抗軍詢問,因為對方有不小的概率與假伊蓮是合作關系,上門質問和直接去總督府拿自己的腦袋換懸賞沒有任何區別。
奧茲爾拉過張椅子,坐了下來:
“那邊沒有隱瞞,但我不確定他們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你知道的,我喜歡拳頭勝過思考。
“他們說,那個伊蓮是‘烈焰’達尼茲送來的,他代表著‘冰山中將’的意志,希望與反抗軍建立合作關系,為他們提供一定的援助,而伊蓮則是表達的善意。”
“‘烈焰’達尼茲?‘冰山中將’……”米索爾咀嚼起這兩個名稱,表情緩慢沉凝了下來。
他向后靠住椅背,眉頭一點點皺起。
作為前“颶風中將”的附屬船長,現“疾病中將”的旗艦三副,他對其余的海盜將軍并不陌生,知道“冰山中將”實力強大,收藏豐富,僅靠一條船和不算多的手下,就能力抗別的海盜將軍,單純講戰斗力,比他前后兩任老大或許都要強一些,可問題在于,“冰山中將”很少摻合海盜間的爭斗,以搜集資料,探索未知,尋找寶藏著稱,像冒險家勝過海盜。
她為什麼突然要刺殺船長?這不符合她的性格……她之前被“血之上將”用謠言害了一次,應該正專心報復對方……米索爾抿了口紅葡萄酒,抬另一只手揉了揉額頭。
他暫時不再去想“冰山中將”,將注意力放回了“烈焰”達尼茲身上。
仔細回憶中,他瞳孔突縮,發現那熟悉的“黃金夢想”號第四水手長最近真的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