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判斷后,克萊恩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似乎周圍已布滿了危險的陷阱。
他保持著禱告的動作不變,眼皮底下的眸子也未出現轉動,整個人平靜內斂,與教堂內部的氛圍完全一致。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慢起身,走向圣壇,來到了奉獻箱前,將總計50鎊的鈔票投了進去。
接著,他與之前一樣,含笑對今日負責的主教和牧師點了下頭,得到了相當友善的回應。
一路走出圣賽繆爾教堂,克萊恩從理查德森手里接過帽子,于廣場處喂了十來分鐘的白鴿。
而他的后面,陸續有禱告完的信徒出來,包括倫納德.米切爾。
克萊恩沒有打量正門位置,悠閑地拍了下掌,拿過鑲金手杖,走向了停在附近的四輪轎式馬車。
倫納德同樣在廣場處投喂白鴿,看著目標登上馬車離開,卻毫無跟蹤的想法。
既然對方有古老的氣息,得到了體內寄居者的重視,他當然不敢疏忽大意,不敢采取直接的行動,那會非常危險。
他準備先排查外圍,搜集必要的情報。
到時候看老頭怎麼說……而且現在也不是沒有調查的方向,那種高檔馬車,在整個貝克蘭德,數量都相當有限,無論自己家的,還是租來的,都很容易確定源頭,然后我就能知道那位先生的身份和來歷了……倫納德望著白鴿,悠然想道。
他是一位有著豐富經驗的“值夜者”,更是“值夜者”里的精英“紅手套”!
就在這時,一只白鴿撲棱著翅膀飛了過來,嘴里似乎叼有一張紙條。
倫納德皺眉伸出左掌,看著那只白鴿降低高度,將紙條丟了下來,然后扇動翅膀,再次飛起。
抬手握住那張紙條,倫納德又警惕又疑惑地將它展開,看見上面只得兩個單詞:
“索羅亞斯德;
“寄生者。”
這……倫納德的瞳孔霍然收縮,只覺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情緒在瞬間有爆炸的傾向。
那位紳士看穿了我的秘密?
不愧是有古老氣息的人!
他或許真是第四紀殘余下來的不死怪物之一!
他這是在警告我?讓我不要插手他的事情,甚至不要靠近他?
此時此刻,再回想那位鬢角發白藍眸深邃的中年紳士,倫納德.米切爾只覺對方一舉一動間都帶著強烈的威懾感,讓人不敢直視,不敢靠近。
他頓時失去了調查對方的想法,看著白鴿同時落下,壓低嗓音道:
“老頭,那位或許是你的老朋友。
“如果想調查什麼,還是等你實力恢復得差不多之后吧。”
“老朋友……”那略顯蒼老的嗓音重復起這兩個單詞,似乎有著一定的疑惑,卻不敢確定什麼。
倫納德很快收斂住了情緒,輕笑了一聲道:
“原來你是索羅亞斯德家族的人……”
這時,不到一百米外,佩斯菲爾街與其他街道交叉的路口。
黑發摻雜著些許銀絲的道恩.唐泰斯向后靠住廂壁,緩慢合攏了眼睛,讓線條分明的五官輪廓藏到了車內陰影里。
他的替身男仆理查德森側方,一位穿暗紅外套戴陳舊三角帽的中年男子虛幻浮現,向著主人行了一禮,然后消失不見,未驚動任何人。
馬車緩慢轉向,廣場位置,一群白鴿嘩得飛了起來。
…………
回到家中,進入那個有大陽臺的房間,沿途沉默的克萊恩才無聲嘆了口氣。
如果倫納德在那位老爺爺的蠱惑下,不接受警告,他就要再寫一張紙條過去,內容是:“我知道‘瀆神者’阿蒙在哪里”。
言外之意就是,再來打亂我的事情,我就告訴“瀆神者”阿蒙,這里有一位索羅亞斯德家族的天使。
這并不會讓那位老爺爺覺得道恩.唐泰斯虛弱,必須靠別人才能對抗他,更接近一種警告不超過三次的禮貌和對一位天使的尊重。
若兩次警告之后還不收斂,那辦法就不只是通知“瀆神者”阿蒙了。
嗯,很大概率能震懾住他們,那位老爺爺選擇淺層面的寄生肯定有別的圖謀或難處,應該也不愿意被我掀掉牌桌……呵呵,這事還得謝謝“魔鏡”阿羅德斯,如果不是預先知道倫納德體內有個“偷盜者”天使,我肯定發現不了自己已經被盯上,更別說用合適的措辭和辦法警告他們了……克萊恩心情較為平靜地想道,已沒有了之前那種緊張和慌亂。
他放松之中,房門咚咚咚被敲響,貼身男仆理查德森道:
“先生,管家找您。”
“請他進來。”克萊恩轉身離開大陽臺,回到了半開放的房間內。
戴著白手套的瓦爾特開門進來道:
“先生,您的哲學老師哈米德先生到了。”
哲學課……克萊恩頭疼地揉了下額角。
他之前有聽瓦爾特說過,哈米德先生是風暴之主的信徒,著名學者盧爾彌也是,魯恩王國很大一部分哲學家同樣是。
這讓他相當詫異,因為在他心里風暴信徒等于暴躁老哥。
看來得改變呆板不夠客觀的印象了……呵,成為哲學家的前提條件是,找不到妻子,或者家庭關系不和睦?克萊恩吐槽的同時,邊整理衣物,走向門口,邊對管家瓦爾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