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阿茲克拿著表面開始染上血色的手套,邊低聲自語,邊讓四周霍然深沉,就連窗外的陽光都被拒絕入內。
一個個蒼白的,陰綠的,復雜的符號、標識、花紋憑空浮現,就像是由無形的怨魂、幽影、靈體等生物書寫而成。
它們于半空交織組合在一起,衍化出一扇神秘的虛幻的對開的青銅之門,仿佛連通了另外一個世界,深沉的,寂靜的,恐怖的世界。
這虛幻之門越縮越小,最終落于“蠕動的饑餓”上,讓它表面的血色迅速褪去,蒼白成為主體。
幾秒后,這人皮手套恢復了正常,依舊是薄薄一層,可即使沒有了蘑菇的壓制,它也未表現出一點躁狂和沖動。
“和以前一樣。”阿茲克將“蠕動的饑餓”遞給了克萊恩。
有大佬撐腰的感覺就是好啊!克萊恩一陣感慨,誠懇道謝,將“蠕動的饑餓”戴在了自己左掌。
他想了想,主動提到:
“阿茲克先生,我之前攜帶您給的那枚銅哨經過狂暴海時,有連續做同樣的夢境。
“夢境的主體是一個黑暗陰冷,倒立著深入地底的陵寢,里面擺放著數不清的棺材,棺材內趴著一個個死者,它們的背后長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羽毛。
“那些羽毛染著淡黃的油污,陵寢的深處則有一團籠罩所有的黑霧。
“夢境中,我和你正探索這個陵寢,不知道驚動了什麼,導致黑色的霧氣發出喘息般的聲音,延伸出一根根虛幻的黑色細管。
“每次夢到這里,我都會驚醒,這似乎和之前出現的靈教團人造死神計劃附帶產物有點類似。”
克萊恩將自己利用銅哨占卜出的內容化入夢境,較為詳細地講了出來,以提醒阿茲克先生,讓他不要大意,反正“夢境占卜”在某種意義上也等于夢境,而阿茲克知曉他是“占卜家”途徑的非凡者,有類似的遭遇并不奇怪。
——正常做夢獲得的啟示與“夢境占卜”獲得的啟示,區別只有一個,被動和主動。
阿茲克安靜聽完,沒有打斷克萊恩的描述,末了點了點頭道:
“這應該和死神遺留于狂暴海的事物有關。
“靈教團的人造死神計劃看來也有了點實質的進展。”
阿茲克先生不愧是第四紀的“死亡執政官”,一點也沒有輕視我的夢境……克萊恩抬起右手,揉了揉臉孔,變成了格爾曼.斯帕羅的樣子。
他隨即說道:
“只剩一個準備了,那就是確認‘地獄上將’路德維爾沒在危險的地方,周圍也沒有靈教團的半神。”
至于那枚魚人袖釘是否還在對方船上的問題,克萊恩沒有提出,因為他隔三差五就會做個確認,相信“地獄上將”路德維爾尚未發現那件神奇物品,或者已經發現,但故意沒做移動,等著瘋狂冒險家格爾曼.斯帕羅主動“拜訪”,踩入陷阱。
阿茲克平和回應道:
“這可以到了附近再確認。”
“好的。”克萊恩立刻讓秘偶恩佐去衣帽架旁,抽出了那根鑲金手杖。
阿茲克見已經沒有別的事情,遂探出右掌,抓住了克萊恩的肩膀。
克萊恩也探出右掌,抓住了秘偶恩佐的肩膀。
四周景物的顏色再次突變,紅的更紅,黑的更黑,藍的更藍,彼此重疊,卻又鮮明不融。
兩人一偶隨即在靈界開始穿行,那根黑色的鑲金手杖則飛舞于“前方”,指出了克萊恩丟失的魚人袖釘在哪個位置哪個方向。
沒過多久,手杖停了下來,懸于“半空”,阿茲克也中止了穿梭,但未離開靈界。
他仿佛在注視著什麼,也似乎在傾聽著什麼,隔了兩三秒后道:
“沒什麼問題。”
說完,他帶著克萊恩,克萊恩帶著他的秘偶,“走”出了靈界。
與此同時,克萊恩想起了之前和阿茲克先生一起尋找他記憶線索的經歷,那次的目標是“疾病中將”特雷茜手上的古代典籍。
當時,阿茲克也說“問題不大”,結果,對面有“不老魔女”卡特琳娜……
沒什麼問題……好吧,您說沒什麼問題,那就算沒什麼問題……克萊恩邊吐槽邊打量起四周。
這是他還算熟悉的環境,黑沉中泛著陰綠的巨大船只,描繪有漆黑郁金香的慘白主帆,以及或操縱風帆或來回巡邏或演練火炮的活尸、骷髏、怨魂、幽影等不死生物都在證明著這是“地獄上將”的旗艦“黑色郁金香號”。
與克萊恩上次所見不同的地方是,此時的“黑色郁金香號”有不少活著的非凡者。
那腰挎細細刺劍,身穿花邊襯衣,外披華麗外套,頭戴白色骷髏頭三角帽,臉覆銀白色面具的船長,“地獄上將”路德維爾,正立著船艙入口處,望向這邊。
忽然,路德維爾右手戴著的那枚方型黑沉戒指輕微震顫,有光芒閃現。
這高傲的海盜將軍眼中蒼白火焰隨之明顯晃動,最終縮小到了極點。
緊接著,路德維爾彎下了腰背,在船員們或呆滯或驚訝或沒有生氣的目光里,面朝阿茲克.艾格斯,匍匐于地上,親吻起甲板。
PS:今天出門奔波了一天,字數有點少,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