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四位非凡者心里,天使是另一個層次另一個世界的圣靈,正常情況下生活于神國,不會降臨現實,可以當做真正的傳說來對待,不需要考慮祂們的現實意義,就像他們之前經歷的那些戰爭中,雖然偶爾也會有讓他們直到今天都感覺恐怖的非凡者出現,但那絕對不至于讓他們聯想到天使。
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級上!
可今天,一位流浪的,神秘的“魔法師”告訴他們,戰神教會大牧首就是一位行于地上的天使。
對于那位展現了諸多神奇的先生,菲爾等人是發自內心相信的,一是對方滿足了他們的愿望,足夠友善,二是他們不認為自己這些人在這方面的事情上有被欺騙的資格,于他們而言,大牧首是天使還是異常強大的非凡者,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這個世界的真實遠超我們的想象……帕莎的腦海內又一次閃過了自己經常說的那句話。
羅伊則聯想到了更多。
他記得“魔法師”先生從空氣里請出來的那位女士說自己正在追蹤戰神教會的大牧首,而且,她似乎有資格觀看“黑夜女神”的神諭。
能追蹤一位天使的,只可能是另一位天使……以“魔法師”先生在那位女士面前的表現看,他的地位也不會差太多……羅伊忙將下意識望向克萊恩背影的目光收回,竟不敢直視對方。
他左右各看了一眼,發現菲爾似乎也有類似的猜測,那因失血而發白的臉龐涌現出了極為復雜的情緒。
拜爾斯屏住了呼吸,好幾秒才開口道:
“難怪貝爾丹會發生這種難以理解的異變……”
“現在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快走吧,宵禁令即將生效。”克萊恩一點也不緊張般地笑著提醒道。
帕莎忙又看了眼那塊布告牌,將宵禁令的完整內容印入了腦海:
“……晚上八點到清晨八點,嚴禁在戶外行走,聚集……”
“我們該去哪里?”她脫口問道。
在宵禁令和擅闖民宅罪的雙重限制下,他們似乎只有接受懲罰這個選擇。
克萊恩笑了笑道:
“只是嚴禁在戶外行走和聚集。”
說話間,他用腳點了點旁邊的下水道井蓋。
拜爾斯眼睛一亮道:
“對,沒說不能在下水道內部穿行!
“之前實行宵禁令的地方,流浪漢們都是躲進下水道或廢棄建筑物內的。”
羅伊等人不再猶豫,立刻上前,發揮力量上的優勢,推開井蓋,爬進了下水道。
一片漆黑中,昏黃的火光亮起,克萊恩手中多了一盞馬燈。
跟著這位神奇“魔法師”前行中,菲爾若有所思地說道:
“接下來我們可以去旅館。
“拜爾斯是本地人,不會被攻擊,可以去開一個套房,然后,我們從外面爬窗進入,因為有主人的允許,所以不算私闖民宅。
“這樣,我們可以一直待到天亮,等宵禁令自動解除。”
“很有意思的想法,可我們的目的不是生存到天明。”提著馬燈行于前方的克萊恩笑著回應了一句。
羅伊點了點頭道:
“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一直待在旅館,那律令會一條條增加,細化到旅館房間內不能留宿外客的程度。”
“其實剛才那個提議最有趣的一點不是找到了限制上的一個漏洞,而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情。”
克萊恩半轉身體,望向拜爾斯道,“作為貝爾丹本地居民,他竟然沒有試圖抓捕外鄉人。”
也就是沒受到黃紙上那條命令的影響。
這……帕莎等人略顯戒備地望向了拜爾斯,表情里透著難以掩飾的疑惑。
他們剛才的遭遇讓他們確定,貝爾丹城的市民們在抓捕外鄉人這件事情上已失去理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拜爾斯同樣迷惑地低語道。
“你還是貝爾丹市民嗎?”克萊恩一邊在潮濕惡臭的下水道內緩步前行,一邊狀似隨口地問道。
拜爾斯跟在他后面,相當確定地回答道:
“當然。”
克萊恩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一方面是貝爾丹市民,另一方面又是標準的外來者,兩個屬性重疊,出現了矛盾,讓你在那條命令下,既不用被攻擊,也未受到理智方面的影響。”
“如果我們能創造這種‘矛盾’,是不是就能逃避規則的限定?”菲爾精神一振道。
帕莎搖了搖頭:
“可這種‘矛盾’很難創造,至少我現在想不到任何一種可能……”
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住,遲疑了一下才道:
“最重要的是,我們遠離了布告牌,完全不知道后續會有哪些律令,根本無從規避。”
到時候,什麼都不敢做!
克萊恩笑了笑道:
“不用擔心,這面鏡子可以幫助我們看見布告牌上新增加的內容。”
他隨手展示了一下滑落至左掌的“魔鏡”。
帕莎頓時松了口氣,然后又疑惑問道:
“這不是偷窺罪嗎?”
銀鏡的表面,一個個仿佛在滴著血液的單詞浮現了出來:
“我看布告牌就像看白天的太陽,不需要偷窺。”
克萊恩收回“魔鏡”,笑著補了一句:
“而且,這只是一件物品,怎麼會犯罪?”
真有道理……拜爾斯和菲爾忍不住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