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帶著一絲感慨地說完,轉身向著安慈庵山門走去。
李火旺走后,妙音繼續坐在原地大口地吞咽,一邊吃還一邊自言自語。
“明明寫遺書的時候,我看到他內心充滿了死意的,怎麼轉變得這麼快,居然急匆匆地就去找襖景教了?是不是你們誰調了他的心弦了?”
“我才懶得調心素的弦呢,別把自己給整瘋了,我估計是靜心師太下的手。”
“哦~原來如此。”各種不同的聲音在妙心的腦袋里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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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幫子腫得老高的呂狀元帶著呂家班在路上趕著,灰頭土臉已經不足以描寫他們現在的樣子,衣衫襤褸更合適,每個人的臉色很難看。
馬車上的呂狀元的媳婦,此刻更是摟著自己的女兒趴在木箱子上失聲痛哭著。
摩的發亮的煙桿在空中被用力劃過一道弧線。
“哭!就知道哭!都哭幾天?讓你臉上抹鍋底灰你不抹!我銀子都那些大頭兵搶光了!我哭啥了嗎?怎麼的?我那麼多銀子不比你清白重要?”
“爹,我求你別說了!”呂舉人雙眼有些發紅,滿臉的憋屈,一副有氣沒處撒的樣子。
看著自己兒子的樣子,呂狀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放心,錢他們沒搶光,老漢我別的不行,藏錢還是有一手的,那些兵他們頂多搜出了兩個地方,還有三個地方沒搜出來呢。”
呂狀元說著,拿出腰間的銅鑰匙重新打開了放在馬車上的大木箱子。
他那滿是老繭的手摸索了一陣后,就從一個暗格里摸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銀子。
從里面挑出一個比黃豆大一些的碎銀子,面帶不舍的他扔到了自己兒媳婦身上。
“我們呂家虧待了你,拿著,等到了集上,你想買點什麼就買點什麼吧。”
剛剛還痛哭委屈的羅絹花一摸到銀子,臉上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小心地收進了自己的小荷包里。
“我不是給我用,我要存著給秀兒當嫁妝。”
呂狀元看在眼里卻沒說什麼,兒媳婦每次受委屈了,總要演這麼一出,不訛點什麼不算完,自己早就看習慣了。
(本章完)
第113章 他鄉遇故知
看到兒媳婦不再作了,呂狀元扭頭又看向跟在馬車尾部失魂落魄臉色慘白的小兒子。
“細娃子,怎麼的?沒嚇著吧?”
呂秀才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腦袋跟得了大病的母雞一樣捏啦吧唧的。
“別怕,那些臭當兵的有什麼,都是一些紙老虎,他們真要有能耐,怎麼不去上陣殺敵啊?”
雖然被呂狀元干巴巴的安慰,可呂秀才臉色卻沒有好上半分。
那些搶劫的大頭兵們仿佛就在眼前,拿著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爹....爹啊,咱們出關做啥啊?咱們不是先回家嗎?”
呂狀元點燃了自己的旱煙,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白色的煙蓋住了他的雙眼。
“我尋思啊,這不是尋常的兵災,這世道要亂啊,所以嘛,咱們家要出去躲一躲。”
“爹,咱們的皇帝打仗打敗了,那我們是不是要當亡國奴了?”
一旱煙桿敲過去,敲得呂秀才腦袋火星點子四濺,“誰當皇帝跟咱們有一文錢的關系嗎?這是你該想的事情嗎?”
看著呂秀才委屈地捂著腦袋的樣子,呂狀元輕嘆了一口氣,耐下心思教導著。
“敗下來的大頭兵這麼多,八成這是要改朝換代了,兵災后面還有大亂呢,所以咱們出去避避風頭好些。”
“錢被搶了沒事,只要人沒事就好,只要人活著去哪都行。”
“可....可我沒來過四齊啊,爹....我有點怕.....”
看到小兒子這窩囊樣,呂狀元就氣不打一處來。
“怕什麼怕!四齊這兒的人難道不是兩個眼珠子一個鼻子?他還能多長出幾個來?四齊比咱們那頂多就河多點湖多點。”
這時,旁邊一直在安靜聆聽的呂舉人問道:“爹,那這地界咱們也不熟.....我其實也覺得還是呆老家好點,也許沒你說的那麼邪乎。”
“鬧兵災你當是鬧著玩呢!還沒這麼邪乎,你爹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我能算錯?”
說道這,他緊接著又向著自己的兒子解釋到:“放心,你爹我早就想好了,之前小道爺看地圖的時候,我偷瞄了幾眼,他們是要去梁國的,路途遙遠,咱們只要跟著他就行,在他身邊鐵定安全。”
“他去哪,咱們就去哪,他趕他的路,咱們演咱們的戲,誰都不耽擱。”
“等到皇帝換好了,沒了兵災蝗災,咱們再回來,你看著不是安逸得很?”
“他會讓咱們跟麼,非親非故的。”呂舉人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誒~你看看,當初那罐咸鴨蛋的作用不就出來了?”
說道這,呂狀元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還記得之前出關的時候,小道爺說啥了嗎?后會有期,有緣再見!”
“別管他是不是說的場面話,既然他說了,只要到時候咱姿態放低點,你們再賣個慘,再加上之前的那罐鴨蛋的交情,他能忍心轟咱們走?”
看到兒子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呂狀元臉上露出滿滿的得意。“嘿嘿,姜還是老的辣,你們啊,以后學著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