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有些高興,捏著碎銀,迎向貨郎,“給我三串糖葫蘆。”
“好嘞,”皮膚黝黑的貨郎眉開眼笑的摘下三串:“六個銅板。”
碎銀子找不開,賣糖葫蘆的貨郎跑邊上的商鋪破開,自己留了六枚,找回許七安94枚銅板,用細繩串起來。
大奉的貨幣體系,一兩銀子=八錢=100文,黃金是奢侈品,不在貨幣體系中。貧苦人家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黃金。
許七安接過銅錢和糖葫蘆,自己嘴里咬一串,然后把兩串糖葫蘆分別遞給兩位妹妹。
許鈴月矜持的接過,柔聲道:“謝謝兄長。”
她咬了一口,享受著嘴里的甜味,大眼睛彎成月牙兒,最能擊中直男內心的柔軟。
許七安點點頭,再看小豆丁,她已經啃起來了。
“大哥大哥,你的糖葫蘆甜嗎。”許鈴音腮幫鼓著,含糊的問。
“你想吃啊。”許七安道破了女娃娃的小心思。
“啊?大哥怎麼知道。”許鈴音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大哥知道了,大哥真厲害。
許七安‘呵’了一聲,“糖葫蘆吃多了,嘴里會長蟲兒。”
“會長什麼蟲兒?”小豆丁的小臉上露出警惕。
許七安想了想,給她描述:“就是那種白白胖胖,渾身油膩的蟲兒。”
他剛說完,看見自己的幼妹咽了下口水。
絕了....許大郎朝她拱了拱手,糖葫蘆雙手奉上。
許七安領著兩個妹妹軋馬路,京城繁華的盛景在瞳孔里掠過,心里并不覺得多愉快。
我特麼又撿到銀子了....
這不科學!
警校出身的他,對這類無法解釋的細節極為敏感。
“會不會和我的穿越有關?”
許七安清晰記得他穿越前,并沒有觸摸古董或者被老爺爺笑摸狗頭。
“這就是我的金手指?可是每天一錢銀子是怎麼回事,恰好是勾欄聽曲的錢。所以,我天天泡勾欄是天意?”
“先想辦法突破到練氣吧,目前來說,不管身體有什麼問題,出門撿錢總歸是好的。”
“我先升級,然后觀察,看后續會不會出現變化。而且,這個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在哪里,我還不知道。將來能力強了,或許能弄清楚狗屎運的原因。”
許七安對古怪的狗屎運保持警惕,如果是系統他反而欣然接受,因為這在他的理解范圍內。
.......
這條街有一座青樓,叫做“桂月樓”,是個三等青樓。
得益于王捕頭等人的言傳身教,許七安學習到了充足的青樓知識,大大豐富了個人文化底蘊。
青樓的尾綴可以判斷出它的規格,一二等的青樓,尾綴以‘院’、‘館’、‘閣’為主。
三四等的青樓多以‘班’‘樓’‘店’命名.....劃重點!
這還沒到晌午,青樓的姑娘們竟提前開門營業,幾個穿紅戴綠的漂亮姑娘,倚在二樓的美人靠上,笑吟吟的審視街邊路人。
瞅見心儀的(穿綢緞的),便揮一揮彩帕,嬌聲說:“老爺,上來小酌一杯呀。”
....就算是三等青樓,進去也得兩錢銀子的支酒費打底....要睡姑娘的,根據品質,低的大概五六錢就夠了,貴的一二兩....許七安盤算片刻,確認自己是消費不起的人。
沒必要啊,渾身家當也就幾兩銀子....他望著二樓慵懶坐在美人靠上的鶯鶯燕燕們,心生感慨,“....當時年少青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這是所有男人都夢想了。
“大哥詩才應該用在正確的地方才是。”
許玲月淡淡道。
她在心里默默品味了一遍,無聲嘆息,或許二叔說的對,大哥才是讀書種子。
“大哥,樓上的娘子們好漂亮呀。”小豆丁脆生生道。
“做生意的,當然要穿的體面些。”許七安回答。
“什麼生意呀。”
“賣鮑的。”
“鮑魚嗎?”小豆丁的眼睛炯炯有神,仰頭望著青樓,不愿意走了。
“大哥!”許玲月跺腳喊了一聲,似羞似嗔,責怪許七安不該和幼妹討論這些。
許七安扭頭看了妹子一眼,你生什麼氣,難不成聽懂我的梗了?
把青樓甩在身后,路過一家魚肉丸子店,彌漫的香味讓小豆丁的雙腿生根了。
許玲月向那邊瞄了幾眼,悄悄咽口水,出獄后,許家日子過的拮據,有時三日才能吃一回葷腥。
她剛好是長身段的時候,對食物的需求極大,尤其肉類。
“等著,哥哥給你們買。”
鋪子不大,排隊買的人多,許七安讓妹妹們路邊等待,自己擠了過去。
“大哥真好。”小豆丁一邊咽口水,一邊脆生生的說,并看向姐姐。
許玲月牽著妹妹的小手,望著許七安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翹了翹。
很快,許七安買了三份魚肉丸子,用牛油紙袋裝好,返回時,看到四五個扈從圍住許玲月,也不碰她,肆意調笑。
十六歲的清麗少女宛如受困的麋鹿,一邊護著自己,一邊試圖沖出包圍,但總是被扈從們逼回去。
她急的都快哭了,滿臉恐懼。
扈從們哈哈大笑。
邊上,一位錦衣公子哥騎乘在駿馬背上,看戲般的看著這一幕。
許鈴音見姐姐被人欺負,邁著小短腿跑到公子哥面前,小身板前撲,雙手往后別,然后“哇”一聲哭起來,發起音波攻擊。
“聒噪。”公子哥下意識揚起手里的馬鞭,忽然停下,眼里閃過殘忍之色,一拽馬韁,迫使駿馬高抬雙蹄,朝著許鈴音踐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