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不該說實話。”許新年有些懊悔。
兩位大儒吵的唾沫橫飛,眼見就要大打出手,許新年直言不諱的說:其實老師和慕白先生只是為了得到一首傳世詩吧。
場面曾經很尷尬。
雖然阻止了兩位大儒掐架,但許新年也意識到說實話是不對的。
“娘說的對,我向來不會說話,得改!”許新年進行著人生里第N次自省。
他手伸出懷中,摸了摸那快溫潤的玉佩,許新年欣然遠眺,正高興著,視線里出現一匹疾馳而來的身影。
俄頃,那身影的輪廓便映入眼簾,是父親許平志。
許新年愣了愣,一夾馬腹,掠過馬車迎上去。
“爹,你怎麼來了....”說完,許新年心里一沉,父親的臉色讓他察覺到事情很糟糕,盡管他對此一無所知。
許平志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告之許新年。
周侍郎的公子當街調戲妹妹.....差點縱馬踏死鈴音....大哥被押到刑部.....許新年腦子一熱,氣血倒涌。
“年兒,你大哥的生死就靠你了。”
“爹你別急。”許新年諸多念頭閃過,很快就有了主意,調轉馬頭,逼停了馬車,高聲道:“老師,慕白先生,辭舊有事請求。”
簾子掀開,張慎和李慕白探出腦袋,“何事?”
“家兄有難,請老師和慕白先生出手相救。”許新年將父親告之的事復述了一遍。
張慎盯著他,沉聲道:“是那位寫出“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才子?”
他聲音嚴肅認真,似乎這很重要。
“正是!”許新年點頭。
張慎剛要說話,邊上馬車里的李慕白出言截斷:“辭舊,你兄長的事就交給我吧,你與你老師先回學院。”
“哼!”張慎冷哼一聲:“閑雜人等,不要多事。我學生的事我會處理。”
許平志喜出望外,沒想到兒子的面子竟這麼大。
“老師,慕白先生,家兄被帶去刑部了,請速去,遲恐生變啊。”許新年急道。
這個時候就不要斗嘴了。
PS:第一,上一章的摘星樓寫錯了,是觀星樓,已改。
第二,綿羊亭那章,那首別董大是七言絕句,只有兩聯。七言是七律的一種,但七律是四聯。前面的就不改了,這里打個補丁。
第三,感謝大佬“詩修”的盟主打賞。
------------
第二十六章 德行
李慕白忽然揮了揮手,駕車的車夫被一股清風拖起,輕飄飄的落在路邊。
李大儒拽住馬韁,親自駕車,徐徐道:“此乃千里良駒,能日行千里。”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拉車的本是一匹尋常的棕馬,此刻,忽然亢奮的長嘶一聲。
棕色的皮膚之下,一條條肌腱凸起,身軀膨脹,眨眼間就比尋常馬匹高大了近一倍。
李慕白的馬車絕塵而去。
張慎冷哼一聲:“你也下去。”
他把駕車的車夫送到路邊,自己取代位置,拽住馬韁,沉聲道:“這馬又大又壯,不但是千里駒,還有六條腿。”
同樣的異變再次發生,這匹黑色的馬也和它的同類一樣,身軀膨脹,肌肉虬結。
不同之處是,它的腹部血肉分開,骨骼生長,神經交織....硬生生的長出了兩條新的馬腿。
黑馬六蹄如飛,揚起一片塵埃,后發先至,追上了李慕白的馬車。
“老賊,你過于無恥,哪有六蹄的馬。”李慕白大怒。
“我說有就有。”
“好,那我這匹馬是八蹄的。”
“哼,無恥老賊非要跟我搶弟子是吧,我這馬車輕如薄紙,隨風飛!”
一陣風刮來,張慎的馬車輕飄飄的宛如薄紙,隨風飄向遠方。
李慕白不甘示弱,喝道:“我的馬車會駕云。”
一團白云平地而生,黏在車轱轆上,把馬車送上了天空。
許平志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直到兩輛馬車消失在天際,吞了吞喉嚨:
“讀書人可真能吹牛逼啊。”
許新年望著天空,心生向往,喃喃道:“這不是吹牛,這是儒家五品:德行!”
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來自監正大人酒后的嘲諷:儒以文亂法!
......
刑部監牢。
許七安戴著枷鎖,盤坐在破爛草席上,背靠著冰涼的墻壁。
嗅著空氣中的濕冷腐爛的味道,仿佛又回到了府衙的監獄里。
按照以前從案牘庫翻閱的資料,京城衙門欺男霸女的例子不勝枚舉,這些破事兒,根本傳不到皇帝老兒的耳里,便被壓下來了。
上達天聽四個字能重如泰山,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可這是京察期間啊,不怕政敵攻殲嗎....許七安呵了一聲:“速戰速決的干掉我,再以全家性命逼迫二叔忍辱負重,不就擺平了嗎。”
“我錯了,中產階級固然過的滋潤,但只要惹到那些大人物一次,就萬劫不復。”
“想要活出人樣,我得擁有權力和力量。”
哐當...走廊盡頭的鐵門打開,腳步聲由遠及近,不多時,一名獄卒領著兩名持刀的甲士來到柵欄前。
“帶你吃斷頭飯了。”獄卒嘲諷的笑著。
他打開門后,沒有進去,反而后退了一步,喝道:“死出來。”
兩名甲士雙手按住了刀柄,眼神戒備。
盡管戴上了特制的枷鎖和腳銬,但對方依舊是個煉精巔峰的武夫,絕望之下做困獸之斗的話,他們幾個也會有危險。
“你最好老實點,配合我們,你也不想我們射穿你的手腳筋,然后拖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