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門打開,一位臉蛋微圓的妙齡少女在丫鬟和扈從的簇擁下走出來,她穿著華美的羅衣,裙擺到腳跟,行走間繡花鞋若隱若現。
十六七歲的年紀,容貌俏麗,一雙眼兒明亮有神,氣質高傲,眉宇間飛揚的神采增添了她的氣場,極惹來注視。
張玉英進入門口的轎子里,轎夫抬著轎子,慢悠悠的朝著城隍廟方向走。
她今天要去城隍廟上香,吃齋飯,接著去文遠伯府中找相熟的閨中密友喝茶聊天。
看一看女子閨中偷偷流傳的禁書,聊一聊哪家的公子到了適合婚嫁的年紀。點評一下今年秋闈中舉的優秀學子,猜他們明年春闈能否高中。
也許里頭還有自己的乘龍快婿。
行了兩條街,跟隨在轎邊的丫鬟忽然聽見一陣騷亂。
后方兩匹馬車不知道怎麼回事失控了,車夫死死拽住馬韁,神色惶恐的揮舞馬鞭:
“讓開,都讓開...”
行人四處亂竄躲避。
“快,快攔住馬車。”丫鬟大驚失色,一邊指揮扈從攔截馬車,一邊命令轎夫躲避。
扈從們人手不夠,只攔截了一輛,另一輛撞飛了兩名轎夫,轎子瞬間翻到。
剩下兩名轎夫和丫鬟本能自救,撲向一邊躲避,場面瞬間大亂。
短暫的混亂后,兩輛馬車繼續狂奔而去,丫鬟這才心急火燎的爬起來,跑去轎子查看: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麼樣?”
無人應答。
丫鬟心里一沉,猛的掀開轎簾,愣住了,幾秒后,尖叫道:“二小姐不見了!!”
轎內空空蕩蕩。
......
內城,某處小院。
張玉英知道自己被劫持了,雖然不知道是被誰。
她醒來有一會兒了,緩解最初的頭疼后,內心一直處在恐懼狀態。
身為威武侯的庶女,平日里待遇僅比嫡女差一點,遠勝其他姐妹。父親和主母對她疼愛有加,既是姐姐又是表姐的嫡女與她感情極好。
錦衣玉食,嬌生慣養,什麼時候遭遇過這種事。
四周寂寂無聲,手腳被捆著,嘴里塞著布,她害怕極了。
“哐!”
院外,傳來了開門聲,繼而腳步聲傳來。
張玉英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恐懼在心底炸開,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但絕對不會是好事。
“嘿,”腳步聲在屋外停下,有人嘿了一聲,淫笑道:“這娘們可真漂亮,我剛才偷偷驗過貨了,胸脯又大又軟,真舒服。”
“你真賤....”另一人說到這里,頓了頓,補充道:“竟然不喊我一起。”
張玉英又羞又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兩個身影繼續交談:
“她還是個雛兒。”
“廢話,這位威武侯的二女兒還待字閨中。”
張玉英一驚,他們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爹是威武侯,竟然還敢綁架我?
這說明幕后主使之人,絕非一般人。
“你說周公子會怎麼處理這娘們,雖說是個極出色的美人,但一直養著好像不太保險。”
“呵,想多了。周公子頂多是玩一陣子,膩了,就一把勒死,在這院子里埋了,誰知道?”
“等周公子玩膩了,咱們跟著喝幾口湯,這娘們細皮嫩肉,比勾欄里的女子水靈多了。”
“是啊,要不是周公子要嘗個鮮,現在咱們就把她辦了。”
“誰讓人家是戶部侍郎的公子呢,走走走,喝酒去。”
“這不好吧?”
“馬上就黃昏了,咱們買了酒就回來。”
腳步聲遠去,繼而院門合攏的聲音,兩人似乎出門喝酒去了。
周公子?戶部侍郎的公子?
張玉英腦海里閃過一個錦衣公子的形象,想起了去年元宵節遭遇的事。
他還對自己念念不忘.....
玩膩了....喝口湯...殺人埋院子里毀尸滅跡....被養在豪門里細心呵護的千金小姐,嚇的渾身瑟瑟發抖,眼淚奪眶而出。
“嗚嗚...”她一邊努力發出聲音,一邊扭動四肢,試圖掙脫捆綁。
忽然,他發現手腕上的繩子松動了一點。
張玉英一下子僵住,然后安靜下來,不再發出動靜,雙手卻用力的絞扭著。
不知過了多久,手腕嬌嫩的皮膚都摩擦破了,火辣辣的生疼,她終于睜開了捆綁。
她立刻坐起身,解開腳上的繩索,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口,耐心聽了片刻,確定院子里沒人,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院子。
東瞻西望一陣,銀牙一咬,跑出這輩子從未有過的速度,沖到院子門口,拉開門栓。
門沒開,在外面被鎖住了。
“嗚....”張小姐發出一聲絕望的哀鳴。
.....
院子對面的街邊,許七安手里捧著一碗面,身邊站著許新年。
“葷話說的不錯哦。”許大郎習慣性的刺激二郎。
二郎不搭理他,目光望向院門:“她會不會出不來?為什麼要把院門給鎖了。”
“強大的求生欲會激發人的潛能,相信我,她出的來。爬墻就好。”許七安吸一口面,低聲解釋道:“不鎖門痕跡就太重了。”
這座小院就是周立在外面買的私宅,宅里養著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現在那女人和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門房,總計四人,都被許七安關在鏡子里了。
那面玉石小鏡可以容納物品以及活物,許七安拿家里的仆人試過了。
若非那面鏡子,綁架張家小姐的計劃難度極大,甚至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