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剛才你那一招是什麼?”許七安問道。
“嘯風劍法。”宋廷風說。
劍法....那剛才戰斗時呂捕頭切割機般的刀法,也是一種絕學.....等等,劍法?!
許七安目光盯著宋廷風腰間的刀。
宋廷風聳聳肩:“雖說刀不能施展劍法。”
是啊是啊,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許七安心里腹誹一句。
談笑間,他們看到一群百姓從陌上走來,朝著官道這邊聚集。
為首的正是里長,還有那位送他回去的煉精捕快。
捕快無奈的搖頭:“他們非要過來感謝我們。”
里長手里提著一籃子雞蛋,高高舉到許七安面前,“這是我們村湊出來的所有雞蛋,大人,您收下吧。
這半年來,我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幾位大人替我們鏟除了妖孽,說句無法無天的話,繳不起賦稅,咱們只能出逃當流民去了。”
許七安注視著里長忐忑的眼神,掃過灰戶們一張張面黃肌瘦的臉。
“好!”他笑著接過一籃子雞蛋,掛在馬鞍上。
周圍的百姓露出了笑容,這時候他們才敢大聲議論,指著妖物的尸體喋喋不休的咒罵。
我如果堅持不要,大聲告訴他們:不拿百姓一針一線!
估計會嚇壞他們吧。
許七安默默嘆了口氣。
......
回了京城,怪物的尸體由等候在城外的府衙白役們接收,拉上板車,蓋上白布,處理好痕跡后才進城。
“硝石礦的事情不小,得上報上去。”宋廷風嗑了枚雞蛋,吞咽著蛋液。
寄生蟲警告....許七安點點頭。
返回打更人衙門,三人沒來得及寫報告,直接去了春風堂,把事情的經過告之李玉春。
春哥聽完,一臉鄭重。
“辦的不錯,許七安,你立大功了。”李玉春走到三人面前,親手為他們整理著裝,整整齊齊。
他重新返回座位,沉吟道:“你們怎麼看?”
三位銅鑼相視一眼,宋廷風道:
“根據許寧宴的分析,妖物是有意識的驅趕灰戶,而經過我們的調查,在山里發現了硝石礦....這絕對不是巧合。”
“有沒有更具體,更有力的分析結果?”李玉春反問。
宋廷風攤了攤手,“頭兒,砍人我在行,辦案...”
也就一般般吧。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許七安,李玉春目光里帶著期待:“寧宴,你怎麼看。”
許七安推敲案件的能力,三人是有過領教的。
雖然他只是個剛踏入練氣境的新人,但有他在,總覺得莫名的踏實。
人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里,會下意識的依賴強者。
許七安思考了一下,道:“那我做個補充,我現在可以肯定,妖物驅趕周邊灰戶的原因,就是為了獨占硝石礦。
“最開始,我覺得它可能是選擇在大黃山流域產卵,返回京城的路人,我發現它是雄性。
“只是有一個問題想不通,妖物為什麼會盯上硝石礦?這東西除了可以用藥,再就是制作火藥了。”
當然,硝石還有其他作用,只不過許七安覺得時代的代溝太深,說不如不說。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李玉春,卻愕然的發現對方吃了一驚,僵在那里,似乎想通了什麼。
“是妖族,是妖族....”他喃喃道。
李玉春也不解釋,鋪開紙張,提筆疾書。
.....
宋廷風帶著許七安去了文房,填寫“受傷”文書。
“寫完這個,咱們可以休息兩天,明天不用值班。”
宋廷風說:“你要學會適當的為自己謀求利益。”
這就是傳說中的工傷,不,帶薪休假....許七安對同僚的機智深表贊同。
離開文房,已經是黃昏,許七安打算回家休息。
宋廷風喊住了他,道:“不是說好今晚去教坊司嗎。”
許七安愣了愣,旋即看向跟在宋廷風身邊的朱廣孝,詫異道:
“你的傷勢不要緊?”
朱廣孝沉聲道:“教坊司的女子,很懂得伺候人。”
....這是說,她們會坐上來自己動?許七安朝他拱了拱手。
的確,怎麼能為了骨折這種小傷,放棄同僚之間愉悅的應酬。
不回家也沒關系,二叔知道打更人要值夜。而嬸嬸,嗯,她顯然不會關注我回不回家,她整天只會對著我哼哼唧唧。
今晚不回家的許七安,要與兩名同僚進行一場符合大奉官場風氣的應酬。
目的地:教坊司!
類似的應酬他上輩子經歷過不少,只是形式從聚餐變成了逛窯子。
在大奉,或者說這個時代,青樓是首選的交際場所。
打更人的腰牌讓他們三人在內城無視宵禁,遭遇到同為打更人的同僚,被例行問話后,便睜只眼閉只眼。
.....
三人行走在教坊司的胡同里,笑起來就瞇眼睛的宋廷風道:“你以后夜巡,在教坊司附近遇到同僚,可以睜只眼閉只眼,若是在其他區域遇到,最好不要松懈。你不能保證他們大半夜出行的目的是什麼。”
“我曾經聽老前輩說過一個例子,曾經有位打更人與人結怨,夜里摸到人家宅子里,滅門。事后怎麼都查不出來。費了很大的心思,才鎖定同為打更人的兇手。
“詳細情況,我們打茶圍的時候再說。”
許七安笑著點頭。
這些圈子里的內幕,是非常寶貴的經驗。遇到善妒的;喜歡勾心斗角的同僚,人家未必愿意告訴你。